“心儿还给你韩伯母他们备了礼?”林氏笑着问。
“对呀。”李璨点头,郑重道:“陈家哥哥的父亲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时时都要记着的。”
“好孩子。”林氏轻轻拍了拍她肩,很是欣慰:“如今做事愈发周到了。”
“那不是应当的吗?”李璨凤眸笑成了小月牙:“毕竟在东宫学了这么多年。”
林氏与李老夫人对视了一眼,开口道:“对了,岐王殿下昨日来纳彩了。”
纳彩便是议亲的第一步,请媒人登门,送上一小笔聘礼,拿了女方的生辰八字去寺庙里寻高僧合一合。
“这是好事呀。”李璨笑了,心里头却犯了嘀咕。
赵晢不是说赵旬受伤了吗?赵旬还有心思来纳彩?
她转而又想到,赵旬或许是为了掩盖他跑到楚州去的事,才故意提前登门纳彩,毕竟离两个月之期还有十几日呢。
“听说,他前些日子又纳了徐太常的庶女为妾。”林氏又接着道。
李璨撇了撇唇,嫌弃的很。
林氏又与李老夫人对视。
“心儿,你这是什么神情?”李老夫人笑着问。
“反胃啊。”李璨嫌恶道:“他那张嘴,亲亲这个,再亲亲那个,不恶心么?”
光想想就要呕吐。
“这孩子,这话不能宣之于口的。”林氏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男儿三妻四妾的,都是寻常事。”李老夫人接过话头道:“只要敬重正妻,纳几房妾室,算不得什么事的,妾室就是个玩意儿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那也怪恶心的。”李璨鸦青长睫扑闪,左右瞧了瞧:“祖母和大伯母做什么突然同我说这个?”
林氏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就是上回,你不是同我说,要寻个不纳妾室的儿郎吗?我也找了媒人,人家说大户人家,哪有这样的儿郎?
除非是嫁到平头百姓家中去,那寻常人家养出来的孩子,你能看得上吗?”
“是啊,像你大伯父那样的人可少得很,你不能照着你大伯父找,你看看你父亲。”李老夫人苦口婆心的传说:“就是你祖父,不也有几房妾室吗?
但说到底,我不还是这靖安侯府的老祖母吗?从你祖父过世之后,他们都分出去另过了,我这不也挺清静的吗?”
她确实还有几个庶子,从靖安侯不在了,她就将那些孩子和妾室都分出去了,如今各过各的,逢年过节的那些孩子也会来探望她,做做样子,大家面上过得去也就行了。
“要是没有合适的,那我就不嫁好了。”李璨思量了片刻道:“反正我有铺子,也有银子,等我长大了,就自己搬出去住。”
不管怎么说,她就不想要跟别人分享夫君。
“你这孩子,就会胡说。”李老夫人笑骂了一句:“你自己一个人没人照顾,将来祖母去了也不能安心,到九泉之下,也没法给你娘亲交代。”
“哎呀,祖母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李璨上前抱住她手臂:“我亲事不着急,先别想这些了。”
“心儿。”林氏无奈地望着她:“倘若有人应了你,说不纳妾,但你嫁过去了,他又说话不算话,纳了妾室,你要如何?”
“我就和离呗。”李璨不假思索地道:“他背信弃义在先,我占了理,那就和离。”
“成一个家,哪那么容易就和离……”林氏还待再说。
“哎呀,祖母,大伯母,我乏了,我先回院子去歇一歇。”李璨掩唇,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她算是听明白了,合着祖母和大伯母是在劝她,说男儿纳妾是寻常事。
她也知道啊,但是她就是无法接受。
哪怕是赵晢,若叫她知道他亲了旁人,他也休想再碰她了!
更莫要说旁人。
林氏同李老夫人望着她快快地溜了,都不由好笑。
“娘。”笑过之后,林氏有点忧心:“这可怎么好,这孩子怎么都劝不通呢。”
“还是要劝啊。”李老夫人叹了口气:“皇家的儿郎,怎么可能从一而终?”
“我回头再寻个机会,慢慢同她说。”林氏思量着道。
“只能慢慢来了。”李老夫人点头。
*
李璨确实乏了,这一觉竟然自下午一直睡到第二日清晨。
“姑娘,刘姑娘登门了。”糖果快快地取过衣裙。
李璨睡眼惺忪地问她:“莲子来了?”
“璨璨,你怎么睡到现在?”
糖果还未来得及回话,刘贞莲便大步进里间里来了,一身轻便束袖裙,满身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诶?”李璨忙拉过薄锦被裹着自己,指着外头:“你怎么进来了?我还不曾换衣裳,你到外间去等我。”
她穿着薄薄的中衣,里头的兜兜都透出来啦,多难为情呀。
“都是女儿家,你害羞什么?”刘贞莲上前,一把扯了她身上的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