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屋子吧。”小妇人来扶李璨。
李璨回过神来,随她进了屋子。
农舍不大,屋子里摆设也简单,竹椅竹凳的,胜在干净清爽。
“快坐。”小妇人将红糖水递给她:“这可是好东西,婆母从不舍得让我喝。”
“谢谢,你怎么称呼?”李璨接过碗,看了一眼,碗也挺干净的,但她还是端着不曾用。
“我叫秋娘。”秋娘坐在一旁看看外面又看看她,叫太阳晒得有些黑的脸上满是笑意:“你们这样恩爱,是不是才成亲没多久啊?”
李璨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嗯”了一声敷衍了过去。
“真好,我都没想过这天底下还有这么疼媳妇儿的儿郎。”秋娘一脸的羡慕:“我原以为,我家那个去集上,知道给我带块布就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你家那夫君,竟亲手给你做那个东西……”
“那个……”李璨试图解释:“平时都是婢女做的,只是这次来得不巧……”
“这才难能可贵啊!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哪个儿郎做这个的。”秋娘振振有词:“你们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夫君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人,这样的人物还肯为你做这些,你可真真是好命。”
李璨抿唇笑了,其实她说的也有道理,赵晢做这些,确实是纡尊降贵了。
“你家夫君呢?”她想起来问秋娘。
“不在家。”秋娘叹了口气:“我才嫁过来不到半个月,就叫官府带走了!”
“为什么?”李璨不解地望着她。
秋娘欲言又止,最后摇头道:“不能说,反正每个月有银子送回来,就先这样吧。”
此时,那老妇人在厨房唤秋娘。
“你先喝,我去给你们做饭。”秋娘起身出去了。
李璨搁下碗,思量着或许秋娘的夫君就是被官府带去挖银矿了?
门口响起脚步声,她回头便见秋娘两眼睁得滚圆,手捂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地进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李璨也不由跟着睁大了清澈的眸子。
“天老爷啊!”秋娘伸手指着外面,磕磕巴巴都不会说话了:“不得了,你……你家相公,他竟然给你……给你洗了亵裤……”
“嗯?”李璨怔了怔,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原是这个:“不洗我没有衣服换洗啊。”
为了轻便,两人就只各带了一身换洗的衣裳,不洗穿什么?
“那亵裤可是沾了葵水啊,多晦气啊!”秋娘见她满不在乎,更觉得难以想象:“我从小到大,家里的男儿都是对这个避之不及的,说沾了会倒霉。”
“我泽……我夫君说,那都是迷信,没有那回事的。”李璨小声辩驳。
秋娘探出头去看,手捂着心口:“我的天老爷啊,他还洗了自己的外衫,将你的亵衣亵裤都藏在里头晒,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叫你嫁到这么好的相公?”
她当真从未敢想过,世上竟有这么疼媳妇儿的儿郎。
“秋娘,磨蹭什么?”
厨房里的老妇人不耐烦了。
“来了!”秋娘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赵晢,这才往厨房去了。
赵晢进了屋子。
李璨抬起眸子看他。
“没人伺候,就不会照顾自己了。”赵晢数落一句,抬手解她衣带。
李璨低头看,这才察觉衣带与盘扣都系错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等回去好好练练。”赵晢蹲下身,替她整理衣裙:“最简单轻便的旋裙都不会穿。”
“我回去会好好学的。”李璨应了,笑得娇憨。
“庄子上行事不便,暂且假借夫妻之名。”赵晢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开口,耳尖却染着薄红:“委屈你了。”
“不委屈。”李璨仰起小脸看着他笑。
“小腹还疼么?”赵晢在她身旁坐下,低声问她。
“还有点。”李璨伸手摸了摸小腹部。
“等我一下。”赵晢起身出去了。
过了片刻回来,已经用细纱布包了汤婆子递给她。
李璨接过,放在小腹处捂着。
“怎么不喝?”赵晢手背触了触桌上的碗:“不烫了。”
“我不想用这个碗……”李璨声音小了下去。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赵晢抿唇,眉头微微皱起。
“你别生气。”李璨听话地端起碗:“我喝嘛。”
赵晢教导她,落入困境,没有什么是吃不得用不得的,填饱肚子,保住性命要紧。
赵晢望着她将红糖水一口一口喝下了,才问她:“可曾问过,这家可有旁人?”
“那个秋娘说,她夫君被官府带走了。”李璨看了看门外,小声道:“我再问,她又不肯说了,只说每个月有银子回来。
你说,人是不是被带去挖矿了?”
“极有可能。”赵晢点头。
“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