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对阿鹞姐姐说那些话。”李璨躲开她的手,黛眉皱到了一处。
她瞧了赵晢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中不由忐忑。
赵晢方才还向着她,这会儿夏婕鹞哭得这么凄惨,他一定心疼了,连话都不说了。
“我就问你,用午膳的人当中有没有你?”赵峦寸步不让,又往前走了一步。
李璨抿着小嘴不说话,她说“有”,赵峦保准说她无可抵赖。
但她真的冤枉,她不想赔罪。
她从小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就算赵晢对她教导严厉,也不曾真的委屈冤枉过她,加之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赵峦若是好生劝说,她说不准就低这个头了。
眼下,赵峦越是逼着她,她就越不想给夏婕鹞赔罪。
她没错,赔什么罪?
“不敢说话了是不是?”赵峦咄咄逼人:“不管那句话是不是你说的,你在东宫招待客人,没能拦住那些话,你就有责任,就该给阿鹞赔罪。”
“那照长公主这么说。”李璨小声反驳:“若是长公主府宴客,出了人命,长公主也该担责任,该被抓紧帝京府尹?”
这不是蛮不讲理吗?赵峦就是拿赵音欢没法子,又不敢去惹家里头风头正劲的刘贞莲,就只能来欺负她。
一个长公主,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如同孩童一般胡搅蛮缠。
赵峦冷笑了一声,看向赵晢:“这就是你教出来的货色,你到底管不管?”
“七皇姑,李璨已经说了,那些言语并非出自她口。”赵晢拧眉。
“那又怎么样?她不在场吗?”赵峦很是生气:“你这么护着她有什么用?这就是一只白眼狼。
阿鹞可是用自己的一只手换了她的小命,她却宁愿看着阿鹞这么伤心,也不肯上前去说一句赔罪的话。
这种人,你还护着?”
她手指着李璨,言辞激烈。
赵晢垂眸看李璨。
李璨也仰起脸看他。
“自己思量。”赵晢低语了一句。
李璨红了眼圈,自他身后走了出来,慢吞吞地走到夏婕鹞跟前,带着哭腔开口:“阿鹞姐姐,你别伤心了,是我错了,我应该拦着那些话的,我给你赔罪。”
她说着,朝夏婕鹞深深一福。
她没有错,但是她不能做白眼狼,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赔个罪没什么的,她在心底宽慰自己,努力强忍着眼泪。
赵晢在后头望着她,眸色深沉,气势迫人。
夏婕鹞还在哭,也不知听见李璨的赔罪不曾。
“赔罪也该有赔罪的诚意。”赵峦上前呵斥道:“大点声。”
李璨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站在那处,当即忍不住落下泪来,赵峦就是看她不顺眼,仗着长公主的身份欺负她,赵晢就眼睁睁地看着,也不帮她。
“璨妹妹,你哭什么……”夏婕鹞抬起头来,好像是这会儿才察觉李璨站在眼前,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好像核桃一般。
李璨见她站起身了,泪珠儿止不住地顺着小脸往下滚,她抬手擦了一把,小声啜泣着不曾开口。
“对不起,连累你了……”夏婕鹞一脸的心疼,忙上前宽慰她:“璨妹妹快别哭了,都怪我不好。”
她说着又扭头向赵峦解释:“母亲,这件事与璨妹妹无关,事情不是璨妹妹提起来的,璨妹妹是一个字也不曾说的。”
“不是她,她也脱不开干系。”赵峦冷哼。
赵晢上前,一把拉过李璨:“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
无怠,送客。”
他说罢了,牵着李璨头也不回地走了。
“泽昱,你这样骄纵着她,早晚要闯大祸。”赵峦对他的态度极为不满,冲着他的背影不客气地开口。
“母亲。”夏婕鹞忙拉着她,一脸的忧愁:“您不是说来寻九公主的吗?怎么说起璨妹妹来了,这一下,璨妹妹怕是要怨恨我了……”
“她敢。”赵峦长公主气势尽显:“不过,这样没规矩的东西,往后还是少来往得好。”
“璨妹妹她就是孩子气了些,其实人还是……”夏婕鹞欲言又止地想替李璨解释。
“你呀!”赵峦拍了拍她的手:“就是太过于心软纯良了些,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夏婕鹞低下了头。
赵峦牵着她,回到马车上,苦口婆心地开口:“你的容貌、品行、规矩样样都是咱们大渊顶尖的,你甘心就这么老死在我府上?”
夏婕鹞原本依偎着她,闻言抬起头来,一脸正色道:“母亲,阿鹞本就是这么打算的,阿鹞要陪着母亲到老,替仲勇哥哥侍奉二老,在你们跟前尽孝。”
“傻孩子。”赵峦拍了拍她的手,一向严肃的脸上有了慈爱之色:“你年纪还这么轻,往后,我和你父亲去了,你一个人没人照顾,我们也不放心啊。”
“那阿鹞就和父亲母亲一起去。”夏婕鹞依偎在她怀中,语气认真又带着女儿对母亲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