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快了,慢慢地挪上前,极不情愿的伸出左手,放在了赵晢的手心。
下一刻,赵晢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小手,戒尺毫不容情地落在她细嫩绵白的手心上。
手心骤然的疼痛,叫李璨瞬间哭出声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毫无悬念的顺着她莹白的小脸滚落下来。
她痛得缩成一团,却也只是缩着身子,头一回挨打手心没有哭着钻进赵晢怀中。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也是万分气恼,她都已经十五了,赵晢还打她手心!
她明白,赵晢就是不疼她,心里头一丁点都没有她的!
她回去就让大伯母给她办及笄礼,今后,她再也不要理赵晢了!
十下手心,结结实实!
赵晢松开了她。
李璨右手托着又红又肿的左手,没有要赵晢开口提醒,便在他跟前站直了身子。
“我知道错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么多年了,她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我不该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半夜跑出去淋雨,不该说‘咬死了就算了’这样不吉利的话,也不该躲在亭桥下那种危险的地方,我以后不会了……”
她说着,自个儿擦了一把眼泪。
赵晢不言语,开了抽屉,取了三黄膏给她。
“我不用了,我自己有。”李璨朝他一福:“我回去了。”
这下,赵晢该不会再拦着她了吧?
赵晢一言不发的起身拉过她,开了小药罐的盖子,将碧色的膏药涂在她红肿不堪的手心。
李璨盯着自己的手心,忍住没有看他,别以为替她上药了,她就会感激他!
她恨他,一辈子!
这地方,她再也不会来了。
“去吧。”赵晢松开了她。
李璨二话不说,快快地出了书房。
用了三黄膏,一两个时辰红肿就会消退,依着她的习惯,会等红肿消退了再回家,因为怕家中长辈担忧。
但今日,她一刻钟也等不得了,大不了仔细一些,将红肿的手藏在袖中,不叫人察觉就是了。
她几乎是出了书房便上了自己的大马车。
瞧见马车内夏婕鹞之前给的,说是亲手绣的一只软枕,她才想起来这几日光顾着和赵晢闹了,倒是忘了夏婕鹞落水的事。
“阿鹞姐姐怎么样了?”她靠到马车窗口,挑开帘子问。
“夏姑娘那日落水,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如今还病着呢。”糖糕在窗口回。
“可知她是怎么落入水中的?”李璨好奇地问。
那日走的太着急了,似乎听见那个传话婢女说夏婕鹞是被人推进莲池中的。
“说是有人推她。”糖糕道:“但是,动手的人长什么样子,她又不曾瞧清。
婢女们说,那人跑得极快,像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只能看出身形是个女子,旁的就不知道了。”
“阿鹞姐姐人没事吧?”李璨又问。
虽然说因为赵晢,她有点不太想和夏婕鹞那么亲近了,但还不至于盼着夏婕鹞出什么事,她总还是盼着他们都好的。
“说太医诊了没事,就是要将养些日子。”糖糕回。
“那,有没有替我备礼送过去?”李璨想起来问。
“姑娘不用忧心。”糖糕笑着道:“前几日,姑娘病着,殿下大抵是不想叫姑娘操心,吩咐人替姑娘预备了礼,和东宫的一起送过去了。”
“哦。”李璨一听这话,兴致缺缺的松开了帘子。
赵晢待夏婕鹞,还真是好啊,送礼都借着她的名义送双份,其情可见一斑!
回到靖安侯府,李璨不曾去萱鹤院看祖母,而是径直去了账房。
门口的小厮告诉她,正月快结束了,大伯母林氏这会儿正在账房盘正月里的账目。
“大伯母。”她推开了账房的门。
“我家心儿回来了。”林氏瞧见她,很是欢喜,搁下笔起身迎她:“怎么跑这处来了?没去看看你祖母?”
“大伯母,我晚点去看祖母。”李璨抓住她的手,抬起清亮的眸子望着她:“我有事同你商议。”
“什么事?”林氏牵着她到书案边:“你坐这,我让她们给你上盏牛乳,前几日受凉了?都好了吧?”
林氏边说,边仔细打量她。
“都好了,我不用吃牛乳。”李璨拽着她:“大伯母,我今年就及笄了,你不会忘了吧?”
“傻孩子,这可是大事,大伯母怎么可能会忘?我都已经在预备东西了。”林氏笑了起来,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脸,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大伯母还记得你这么一丁点大的时候,抱在怀中都怕掉下去。
可谁知道一下就长大了,一眨眼就成人了,你都这么大了,你说大伯母能不老么?”
“我大伯母才不老呢!”李璨抱着她手臂撒娇:“大伯母,我想快些办及笄礼,你找人给我看个日子,最好是这几天就给我办及笄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