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
“你别碰我,免得脏了你的手……”李璨躲过他的手,蜷缩在床中央:“叫糖糕糖果进来,我要回家。”
她抱着自己,坐在那里哭得伤心极了。
“殿下,姑娘大伤才愈,气不得,您让着她点吧。”无怠听闻动静,进来站在赵晢身后,小声劝说。
赵晢又看了李璨一眼,抬手:“让婢女们进来,摆膳。”
“是。”无怠应声退下。
赵晢立在那处好大会儿,下人们上好的晚膳都快凉了,李璨的哭声才逐渐平息下来。
“过来,用膳。”赵晢走到床边去牵她。
李璨一下缩回手,一双凤眸又红又肿,一眼也不肯看他:“我不吃,我要回家。”
“用过晚膳,送你回去。”赵晢嗓音清洌。
“我不吃,也不用你送。”李璨起身,整理自己的中衣,又扭头寻外衫和小袄。
“不吃就别回去。”赵晢转过身,在桌边坐下。
李璨径直往外走。
赵晢眼见她要出内间门去了,又起身去拉住她手腕。
“你做什么?放开我!”李璨推他。
“先用膳。”赵晢将她往桌边带。
李璨不肯往前走。
赵晢俯身一把抱起她来。
李璨叫他放在桌边的椅子上,却还是一口也不肯吃,就坐在那处一直无声地流泪,委屈万分的模样瞧着可怜极了。
赵晢坐在桌边,一言不发,过了片刻,抬手给李璨拭泪。
“别碰我,免得弄脏了你的手。”李璨再一次躲开。
赵晢眉目有些许黯然,皱眉道:“我何时有过嫌弃你之意?”
“你碰到我就把我丢开,还说没有嫌弃……”李璨抬起满是泪光的凤眸,泪花不停地泛起,委屈至极。
“我只是不想唐突你,女儿家身子金贵,除了夫君,没有人能碰……”赵晢拧着眉头,告诫她。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李璨猛然站起身打断他:“我要回家。”
只有夫君才能碰,所以赵晢不碰她。
这不就是明摆着说不想娶她吗?
这些日子,看赵晢那么悉心地照料她,她又自以为是了。
是她自作多情,是她痴心妄想,是她不自量力,是她没脸没皮,以后都不会了。
“来人。”赵晢也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唤了一声。
“殿下,姑娘。”
婢女们进来,叫赵晢满身气势压得不敢抬头,都躬身站着。
“给姑娘梳洗穿戴。”赵晢吩咐了一句,便大步出门去了。
李璨委屈得又想哭,但她忍住了。
糖糕糖果也不敢乱劝,个个都低着头,兢兢业业地伺候李璨梳洗。
“给我用热水敷一敷眼睛,不要叫祖母瞧出我哭过。”李璨对着铜镜,左右瞧了瞧吩咐。
“是。”糖糕忙应了。
整理妥当之后,李璨对着铜镜照了照,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抬脚便往外去:“走。”
东宫的马车已然停在了寝院内,赵晢负手立在一旁,望着天上的月牙儿,不知在思量什么。
听闻脚步声,他转身,瞧着李璨沿着玉白石阶徐徐而下,尽管已经调养了两三个月,她身子还是单薄得很,尤其是穿着冬衣,裹着斗篷,更显弱不禁风。
赵晢迎了上去:“我送你。”
“不用。”李璨欲绕过他。
“我接你来的,该送你回去。”赵晢拦住她。
“好。”李璨心中窒了一下,应了。
接过来再送回去,有头有尾,好聚好散,也好。
她就着糖球的手,踩着小杌子上了马车,坐在了侧边处。
赵晢进来,自然坐在主位。
李璨小脸朝着车门处,一路都没有看赵晢一眼,也没有开口说话。
赵晢也沉默了一路。
“殿下,姑娘,靖安侯府到了。”
直至马车停下,无怠在外头回话。
“今日殿下说过吧?”李璨转头看赵晢,神色恬澹:“殿下以后不会管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