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闷哼了一声,垂眸瞧了她一眼,手上力道半分不曾松开。
徐景不敢迟疑,握着银针手速飞快的将李璨指腹那些水泡一个一个挑破,将碧色的膏药抹了上去。
“这个膏药,一个时辰用一回,手不要沾水。”徐景语速极快的叮嘱,接着道:“殿下,下官再开一副药方,给姑娘吃上三副便可。”
“嗯。”赵晢微微颔首,松开了李璨。
李璨一骨碌滚到一旁,捧着小手哭。
徐景快快的开了方子,回头道:“殿下,下官将方子带出去给无怠。”
“嗯。”赵晢应了。
门轻轻合上了。
赵晢侧眸看向李璨。
李璨捧着小手,抿住唇瓣泪眼婆娑的往后缩了缩,小声啜泣。
“还疼?”赵晢牵过她手来瞧。
李璨瞧了一眼自个儿的手,更委屈了:“你把我手腕捏青了……”
她伸手去抚了抚,原本莹白无瑕的纤细手腕多出来几道青红的指痕。
其实,手心涂了膏药之后,便透进来一股清清凉凉的感激,并不怎么痛了。
她哭是因为心里委屈。
赵晢望了一眼,起身去取了活血化瘀的红花膏,坐在床沿处给她抹上,细细的揉搓散淤。
李璨看着自己皱巴巴像块破布一样的手掌心,哭的更厉害了。
“不许哭了。”赵晢取过帕子,给她拭泪。
李璨也哭的有些累了,垂着眸子抿住了唇瓣,小脸上显出几分疲态来。
赵晢将她揽入怀中,继续替她揉搓手腕。
李璨倚在他怀中,起初身子还是僵硬的,但慢慢的小脑袋便偎到他胸膛处去了。
半晌,也没有动静。
赵晢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
小丫头黛眉轻皱,浓密的鸦青长睫覆下,上头还沾着点点泪花,小嘴委屈的微微撇着,呼吸均匀平稳,显是睡着了。
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眉心,又坐了一会儿,待她睡熟之后,才轻轻将她安置在床上,仔细替她盖上薄锦被。
他下了床,唤了无怠进来:“更衣。”
无怠忙取了衣裳来伺候。
“哎呀!”
待赵晢上裳褪尽,无怠顿时吃了一惊,殿下冷白胸膛上那一小圈伤痕实在太显眼了,他忙道:“殿下受伤了,小的让人去请徐……”
“不必。”赵晢低头瞧了瞧自个儿胸膛处那圈小小的牙印:“小伤无妨,取药粉来。”
无怠取了药粉来,替他清理伤口上药,这才察觉这伤口竟是一圈牙印。
他想都不用想便知,这一定是姑娘咬的了。
他看着殿下端肃清绝的脸有些想笑,但强忍住了,这会儿若是笑出来,殿下不得将他脑袋拧下来?
不过最近姑娘也确实是厉害的很,上次才将殿下手背给咬了,今儿个又咬胸口,生多大的气啊这是?
他利索的给赵晢上完药,换了一身衣裳。
赵晢垂首整理腰封,口中道:“叫风清来。”
“是。”无怠应了。
赵晢回眸瞧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李璨,抬步出了寝殿。
他在廊下立着,风清不过片刻便来了。
“殿下。”风清拱手行礼。
“如何?”赵晢淡声问。
“属下仔细盘问过了。”风清低头:“斗茶之前,只有周姑娘与她的婢女说丢了首饰,提前进过大殿,换了周姑娘自己小几上用来点茶的水,周姑娘确实无可抵赖。
除此之外,属下还查出另一件事。”
“说。”赵晢抿唇。
“周姑娘跟前的如意进去找首饰出来之后,曾给另一个婢女吉祥一只建盏。”风清回道:“吉祥趁着无人留意时,将那只建盏丢到了外头的花丛中,叫一个洒扫的婢女瞧见了。”
他说到这处,顿住了,抬眸看了赵晢一眼,顿时低头。
他明显察觉到赵晢身上的气势凌厉起来,那威势压的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
李璨在睡梦中,察觉有人在动她受伤的手。
她睁眼,便瞧见糖果跪在床沿处托着她的手,糖糕正小心翼翼的给她涂着膏药。
她轻轻眨了眨眸子,醒了醒神,抽回了小手。
“姑娘醒了?”
糖糕同糖球齐齐抬起头了。
李璨单手撑着床坐起身来,掀开锦被,不言不语的便抬腿欲下床。
这是赵晢的床,她才不要睡。
“姑娘去哪儿?”糖糕忙抬手扶她。
“回家。”李璨垂着眸子回。
“姑娘,您不能回去。”糖球道:“殿下说了,您养好了伤才能回去。”
“他人呢?”李璨问。
“殿下在内殿书房处置公务。”糖球回。
糖糕紧接着道:“姑娘,您睡了一下午,天都要黑了,一定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