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谈话，持续了四十分钟。
我先离开。
桌子上的料理没动，原封不动得留给刘立伟。
最后，是小丽进来陪着刘立伟。
一起吃饭。
“陈辉就是的军师，据说这次韩总清查手下人的黑料，陈辉就是幕后策划。”小丽貌似无意，却字字有意。
“小丽，他让我回去工作，而且许诺给我公司副总的职位。”刘立伟低声道，“待遇比现在得翻番，我能信他么？”
小丽是中间人，陈辉事先是跟她通过气的。
所以，对于陈辉给出副总这个职位，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可以信，不过……你必须知道，陈辉既然能够联系到你，也肯定能联系到其他人。而机会只有一次。”小丽的眼神慢慢沉凝起来，“我不怕告诉你，三年前和你一起离职的优秀员工，还有两年前离职的主任和他的助理，陈辉都会找他们谈。在他分派给我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也同时分派了其他几人的会面任务！”
“什么？”刘立伟微微愕然。
刚想说点儿什么，就猛然意识到，自己必须闭嘴。
“我明白了……你告诉陈辉，我会按照他的话去做，希望他能兑现诺言。”刘立伟似乎一下子老了五六岁。
本就有些风霜的脸庞，布满了疲惫。
“这个是协议，您看看，如果没意见就签了吧！”小丽毫不意外对方的反应，反而心中大定。
这一切，都在陈辉的预料之中。
“这个陈辉……好狠啊！”刘立伟喃喃道。
小丽笑道：“立伟哥，他已经手下留情了，也给你们留了很不错的后路，挺地道的！”
“呵呵……好吧！”刘立伟慢慢起身，离开包厢。
脑子里却一直想着陈辉跟他聊天的内容。
那个男人，十分直接，十分实在。
上来就说明，韩悦要对老侯下手了。
但是，跟着老侯干的这些人，韩悦并不打算追究。
针对刘立伟个人，陈辉的条件是，副总待遇，安稳养老，肯定会领衔大项目。
可得到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按照陈辉所说，去办成一件事。
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几分钟前，和陈辉对谈的时刻。
“刘先生，我很欣赏您的才华，也十分想要您回来工作！”陈辉洒然一笑，“但是，您得给我交一份投名状！”
“你凭什么控制我怎么做？”
这是当时刘立伟的回答。
现在想来……自己真特么的傻。
搞设计搞的脑子只剩下一根筋。
陈辉为什么要同时派出几路人员和他们接洽？
现象就知道了。
一旦回到老侯的公司，首先，他们几个先后跳槽过来的人，就会互相猜忌。
如果刘立伟被人背后告密，那告密者应该是那几个人之一吧？
就这一条，就会彻底搞乱老侯公司的气氛。
人人自危，看别人都像是告密者。
这工作还怎么做？
刘立伟叹息一声：“陈辉，用的是阳谋！”
好一个离间计。
可偏偏他们又说不出啥来。
都在韩悦手下的设计公司里工作过，难道前同事邀请出去吃饭，还存着什么恶意？
现在看来……自己太低估对方了。
或者说……以前韩悦不会这么做，是因为性格柔和。
给他们脸，他们自己不要。
刘立伟想过，如果自己硬抗到底，就在老侯手下做，会怎么样？
但是陈辉临走前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船都要沉了，就不要愚忠了。
船沉？
老侯么？
是他要出事儿？
可是陈辉怎么就能肯定？
难道他们已经有了对付老侯的办法？
讲真，韩悦的温和性格真得会让人觉得她好说话。
直到陈辉的强势出现，才让人猛然想起，韩悦毕竟是韩家的姑娘，岂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
这一夜，有四五名隶属于老侯公司的骨干职员，难以入眠。
他们的前同事把他们约出来吃饭。
顺便传达了韩悦那边的意思。
然后，陈辉亲自出现，和他们每一个人都面对面聊了聊。
这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每个有灵敏职场嗅觉的人都意识到，如果不离开老侯，他们就将和老侯一起被列为打击对象。
他们也都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几位同事被约了出去。
大家有些紧张。
万一有某个同事，向老侯告密？
而奇迹发生了……
老侯第二天上班，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风平浪静。
仿佛昨晚的大规模约饭，是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