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众人反驳,燕昊来回于叶凡,薛乐等人身前,怒极反笑道:“当年承受翼人族几百年奴役之苦,想必诸位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
“那时的滋味可好受?”
燕昊不再去看向他们,目光看着大殿外那一方碧水蓝天,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憧憬,有些向往,有些痴迷。
“那时的我们,就如那困在囚笼之中的鸟儿,每日都要遭受着惨无人道的毒打,被奴役榨干每天的精力。每一次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山洞,唯一憧憬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像那飞鸟一般,自由翱翔在天空。”
听到燕昊的回忆,众人脸上也不禁一暗。
那几乎是他们每个人一生中最灰暗的时候。
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曙光,每天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就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是掌门出现了。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们救了出来,是他不顾危险,以只有返虚初期的修为为我们殿后,差一点就死在了翼人族的手中。即便如此,他可曾向你们索求过任何东西。”
说着,他忽然将目光落到了郑阳身上:“当年丹鼎仙宗和望月仙门已成世仇,恩怨不清。掌门得知十二仙门先辈尽皆陨落,可曾把仇恨算到你们的身上?甚至还带回了你们丹鼎仙宗和紫府仙门仅有的长老回来,如此恩德,莫非你们的记性,都被狗吃了?”
郑阳和谢秋低着头,没走去反驳。
如他所言,这些年来,张锋非但没有对他们有过任何针对,更是从未提及过当年的恩怨,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一点,其实两人心里都还是心怀感激的。
但人心这个东西,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可翻山倒海的修士,其实都差不多。
当一件事情久了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的觉得理所当然。
升米恩,斗米仇的例子,无论何时,都在上演。
只是郑阳和薛乐不知道的是,他们能有如今的安定,没有被张锋清算,是看在他们门中死去的先辈份上,而不是想要一个所谓统一十二仙门的伟业。
张锋直系手下,其中强者纷纭,又何须他们来充门面。
然而他们还是看不到。
从始至终,他们也没有真正的融入到天门中来。
所以一有危险,首先想得便是如何保全自己,而不是如何与天门共渡难关。
燕昊又继续道:“你们不要忘了,天门能有如今十余年的安定,都是掌门四处游走引入强者镇守,其他宗门势力,邪教魔族才不敢来犯。”
“掌门的性子,我最清楚,他是最不想拉帮结派的,他一人独闯天下,又无后顾之忧,多好。为什么还要违着本心在这里建立一方天门,难道就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声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们还不清楚,要我指着你们的鼻子问?”
“你们可不要忘了,你们师父的牌位,现在可就在神台上放着!”
燕昊指着上方神台上,整整齐齐,排成了一派的牌位。
四人沉默不语。
其他人也是一脸黯然之色。
纷纷将目光投到了神台上。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当初建立天门之时,张锋的一番微言大义,心中皆有一丝惭愧之色。
他们知道燕昊说得都是对的。
但成年人的世界,有哪有什么对与错。
大多数的时间,都不过是在围着自身的利益转罢了。
叶凡走到神台前,将玉阳真人的牌位拿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去看燕昊:“你说的我不会去反驳,就当是我叶凡欠张锋的吧,我不能让我玉清仙门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弟子,在我手上断了根。对不起,我今天必须带他们离开。”
见说了这么多,他还是要走,燕昊长吸了一口气:“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掌门?他何时抛弃过我们?”
“对不起,我不能拿着我师兄弟的性命去赌。”说完,便越过燕昊身边,离开了殿内。
见有人开了这个头,上清峰辰南,也将广宁真人的牌位拿在手中,走过燕昊身边的时候,默默说了声对不起,便羞愧离开。
接着是丹鼎峰郑阳,昊天峰薛乐,紫府峰谢秋,皆把他们师父的牌位带走,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大殿。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七位首座和张锋一干直系手下。
周晓梦望着那些远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最凉薄不过人心,只能同富贵,却不能共患难,他们离开了也好。”
“还有谁要离开的,都离开吧。”
余下的人,并没有说话,那一张张伤感的脸上,同时也浮现着慷慨赴死之色。
对于他们来说,与其带着门人去外面苟且偷生,不如在这一战死的轰轰烈烈。
燕九上前挽住了燕昊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的望着天空,“哥哥,张锋他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会的,我相信他。”燕昊斩钉截铁道。
剑尘道:“准备把,将地载阵的防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