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安敛眼低眉,“这枕边之人不是物件,是与十一共度余生的人,十一不要求太多,只求安心。”
天机皇一愣:“安心?”
“小的时候做噩梦太多了,总想要靠近母亲,可是母亲皈依了佛门,不是我不肯去,是不敢去,怕看到母亲一身僧衣的模样。所以对十一未来的妻子,十一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安心,就像是皇上与皇后一般,相濡以沫,哪怕是两人互相就这样坐半天,可以不说一句话。”纪长安低声说道。
天机皇笑道:“你小小年纪,说的话倒老气横秋的!”
“圣上,不是我心老,其实是我害怕所致,这些年晚上总做噩梦,睡不好,就想过一些平淡的日子。
”纪长安低声说道。
天机皇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敛去。
当年纪长安随着太平公主回宫的时候,日日闹腾做噩梦,后来太平公主出家,这孩子才安定下来。
“朕还以为你这病已经好了,想不到这些年竟然一直困扰着你?”天机皇那冷冽的眸子中有了掩饰不住隐约流动的担忧之色,“你为何不与朕说,朕让御医给你瞧瞧?”
纪长安苦笑:“当年请了多少御医,不也那样?
就连郝神医也束手无策的,直到十一遇到了宋团圆!
”
一提到宋团圆,天机皇眸中的担忧就迅速的隐去,“她?她能治好你的病?”
“其实也不是治疗,只是我喜欢她做的饭菜,她说话的模样,甚至她身上的味道。”纪长安幽幽一笑,“就很安心,就像母亲在我身边一样!”
天机皇眸中的幽暗越来越沉,“她可是个寡妇,还有那么多孩子……”
纪长安抬眸:“皇上,她是我的药,望着她便心安,何必考虑那么多。”
天机皇皱眉:“你与她之间……”
纪长安笑笑:“病人与大夫的关系而已!”
天机皇皱眉:“当真?你不是说,只有她能给你安心的感觉么,也只有她让你安心!”
纪长安苦笑:“皇上,您也说了,她是寡妇,连孙女子都有三个了,二儿子还中了状元,我在她心中,怕是与儿子差不多吧。她对我来说是药,可是我对她来说,我只是她的一个病人!”
天机皇不悦;“你的意思是,人家不稀罕你?”
纪长安苦笑:“皇上,纪家不需要我传宗接代,所以这一世我都不打算成亲!”
天机皇神色慢慢地平静下来,淡声说道:“你还年轻,不要说这些话!”
纪长安敛眼低眉。
天机皇的目光闪烁。
“好了,你回去吧!”天机皇淡声说道,“这几日就住在宫中,朕还想与你下棋!”
纪长安应着,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是一片冷汗。
大山伺候着在偏殿住下来。
“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要您住在宫中?”大山低声问道。
纪长安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看看,以免隔墙有耳。
大山出去关门,就见有三四个鬼鬼祟祟的人向这边望着。
大山关上房门,眸色一暗:“公子,咱们似乎被监视了!”
纪长安点头:“程王一定是暗中做了什么,但是不知道程王的底细,咱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纪长安现在只担心宋团圆那边,若是圣上真的知道了宋团圆的身份,今日他那些话,希望能够让圣上减轻一些疑虑,或许他还有法子洗清宋团圆的身份。
梁王憋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就借故去了兵部,亲自点名要宋福信来见他。
兵部侍郎说了宋福信请假的事情。
“要请长假?”梁王皱眉,“干什么?”
“说是祖父去世,要回乡处理府中的情况!”兵部侍郎虽然不愿意伺候梁王,但是梁王到底是皇子,面子还是要给点的。
梁王更是皱眉,回乡,还是长假?怎么这么突然?想到他之前查到程王在宋福信老家调查的事情,他迅速的转身离开。
此刻宋家大门口,王玉兰不停地向马车上装东西,三辆马车已经全部装满了。
“玉兰,拿好钱与换洗的衣裳就可以,其他有需要的路上买!”宋团圆看了看时辰,忍不住有些着急。
王玉兰实在是太会过日子了,不但将家中能带的东西全都戴上了,而且一大早就起来做了十几张葱油饼带着,生怕路上吃东西贵。
“这几串葡萄也带着,家里葡萄树好不容易结的!”宋团圆正喊着,王玉兰又端了个碗前来,那碗里是几串葡萄。
“够了!”宋福贵赶紧喊道,“娘都等急了!”
王玉兰这才停下,抬眸瞧瞧宋团圆的脸色,只得讪讪地说道:“娘,咱们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所以我想多拿点!”
宋福贵赶紧说道:“就是回乡祭祖,给祖父立个碑,很快就回来了,哪里这么多事情?”
宋团圆淡声说道:“玉兰,咱们还是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