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离弦走在前面,听到后面噗通噗通两声响,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就见宋团圆与宋福传都倒在了地上。
侍卫见有异样,一把拽出了官刀,吓得宋团圆赶紧摆手:“官爷,小妇人乡下的,没有见过世面,更没有见过王爷这么大的官,腿软了,腿软了!”
郝离弦赶紧上前,将宋团圆搀扶起来:“干什么,丢人现眼!”
宋团圆赶紧说道:“是啊,我给郝公子丢人了,那我现在就带着儿子走……”
宋团圆说完,就拽着刚刚爬起来的宋福传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一个冷沉的声音从床上的帘幔里响起来。
宋团圆一下子身体僵住。
一个人影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正在这时,侍卫上前,打开了帘幔。
宋团圆不敢回头,也不想回头。这一生,她想离着这个梁王远远的,永远与这个梁王没有交集。
“这是你的药童?”梁王的声音继续响起来。
郝离弦点头,“是,梁王!”
郝离弦扯了扯宋团圆的衣襟,低声说道:“师妹,还不快见过梁王?”
“师妹?”梁王勾唇一笑,“早就听说郝神医突然收了一个徒弟,本王还一直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何神奇之处,竟然让从来不收徒弟的郝神医如此看重,原来就是这位妇人?”
话到了这份上,宋团圆知道不能再逃避,她赶紧扯着宋福传给梁王跪下,浑身哆嗦着,装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一边哆嗦着一边说道:“见过……
见过王爷!”
梁王沉声说道:“抬起头来瞧瞧!”
宋团圆咬咬唇,整理了脸上的表情,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
在抬头的瞬间,宋团圆终于看清了前世害得原主一家满门抄斩的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很美的男人,二十七八的模样,头发不是黑色,是深咖色,黝黑的眼眸就像是千年静止的夜空,冷漠深沉,冷冷地打量着宋团圆。
因为身上不爽利,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脸额旁流畅完美的曲线却无可挑剔,削薄的双唇透着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尊贵而张扬。
宋团圆想到了宋福信,那小脸白白的模样,想到前世宋福信竟然就为这样的人抛弃了宋家抛弃了国家,甚至抛弃了他的生命。
梁王瞧着宋团圆,他看到宋团圆浑身颤抖的模样的时候,还以为郝神医瞧走了眼,可是如今看到女子抬起脸来,那幽暗深邃仿佛承载了太多事情的眼睛,梁王冷冷的勾唇。
这个女人怕是不像表面上看的这么害怕无知!
宋团圆想得太多,一时忘记了伪装,她立刻低下头,伏下身子,继续微微颤抖。
“郝离弦,郝神医的眼光不怎么样呢,这个徒弟看起来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还不如本王介绍给他的柳太医呢!”梁王冷声说道。
郝离弦赶紧说道:“柳太医年少成名,是皇上信赖的太医,我爹一个乡下郎中,哪里配当柳太医的师父呢!”
梁王冷笑:“是么,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本王还以为郝神医是觅到了高枝,不给本王面子呢!”
郝离弦说道:“梁王,您误会了!我与爹爹都是医者,看的是天下人的病,医的是天下人的伤,只要找到我们郝家门上,若是能瞧,就一定给瞧,不拘泥什么身份。”
梁王淡淡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本王也找到了郝家门上,郝神医怎么不前来,只是派了郝公子与一个见了人只会打哆嗦的徒弟前来,还是你们郝家打算改姓程了?”
郝离弦听出梁王话中的怒意来,赶紧说道:“王爷,咱们是小老百姓,胳膊拧不过大腿,您是王爷,程王也是王爷,咱们就是给人瞧病的,能如何?”
梁王冷冷地看着他:“这样说来,你们不打算姓程?”
郝离弦笑道:“王爷,您跟程王都姓天呢,今年在下打算进入太医院,还要仰仗两位王爷多多照顾呢!”
梁王冷哼了一声:“嬉皮笑脸的!”
郝离弦见他如此,也就放了心,赶紧上前问道:
“王爷,在下想看看您的伤!”
梁王点点头,扯开了外裳。
宋团圆一直低着头没敢抬头。
梁王望着宋团圆:“你不是药童么,你低着头怎么看本王的伤?”
宋团圆赶紧说道:“回禀王爷,民妇是药童,民妇等着郝公子的吩咐!”
郝离弦回眸看了宋团圆一眼,宋团圆这是将责任全都推到了他身上来了!
“师妹,你快来瞧瞧,你的医术比我高明,就连爹爹都这么说的!”郝离弦说道。
宋团圆恨不得上前撕了郝离弦的嘴巴!
梁王冷冷地看了宋团圆一眼。
宋团圆没有法子,继续哆嗦着上前。
梁王是被刺中了腹部,走近之后,能听到梁王呼气之间微微的气喘、急促,一看就伴随胸闷。
郝离弦检查伤口的时候,按到胸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