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二的孽缘被撵走了,但是这事却没有就这么结束。
第二日,柳穗就瞧见小妮子哭着跑回家,后头还跟着也红着眼睛的栓子。
“这是怎么了?”
小妮子冲过去抱住柳穗的腿,柳穗将她抱起来,发现小姑娘是真的伤心了,眼泪直掉,和以往那种光打雷不下雨的干嚎截然不同。
她哭的伤心,也没空理柳穗。
柳穗只能看向栓子。
栓子红着眼,气鼓鼓的告状:“狗蛋说小妮子没有爹,是贱种,说我马上也没有爹了,也是贱种!”
柳穗脸当即就沉下来了。
是她太善良了给这些人她好欺负的错觉?
家里人闻声而来,听到栓子言辞肯定的告状,顿时恼了。
“穗穗,你不要生气,我去弄死那些烂嘴的长舌妇!”大柳氏一撸袖子就要往外走。
柳穗拦住她,认真说道:“娘,村里人太闲了,闲人多了,事就多。我小妮儿和栓子被人欺负,这笔账肯定要算!”
她想了想,问柳老大:“哥,我记得咱们年后还有好些单子,是计划再招工的对吧?”
柳老大点点头:“没错,这次单子很大,我们是想着全村有力气的男人都跟着去的。”
有好事当然是先顾着村里人。
虽然说他们这一个村的人都不够。
柳穗笑起来:“那狗蛋爹就不要了,他家要是敢来闹,你就直接把狗蛋骂的话说出去,小孩子不会无缘无故骂出这些话的,定是家里有人教的。”
还能是谁?柳春花那些倒霉蛋呗!
上次县城的衙役来他们柳家抓人的时候,柳春花躲在人群里放冷箭,大柳氏去她家大闹了一通,她关着门死也不敢开。
看来现在是看过了一段时间事情过去了,以为柳穗她们不在意了,又出来折腾了。
大柳氏听到这个解决办法还不够解气。
“穗穗你就是太好心了,那柳春花一家子懒人,咱家本来就不要她!我看啊,还不如好好收拾一顿让她不敢胡咧咧。”
柳穗叹息劝她:“娘啊,咱不能一有事情就想着动手,你想想你现在年纪大了,万一磕着碰着我怎么办?不得心疼死啊?而且这也显得咱家霸道,咱家现在雇着那么多帮工,要是行事不够妥帖,会被别人说更厉害的闲话,以后县城也没人敢和咱家继续做生意了。”
“这么严重?”大柳氏有点不信。
说到底柳家人还没有转变自己的思维,认为柳家就是个普通的农户人家,但是如今柳家积累的财富,县城很多富户人家都比不上了,一个水泥方子,就能够供她们全家三代富贵了。
如果说他们还用之前的心态对待自家,那他们只会被轻视。
柳穗不在乎被人怎么看待,但是她在乎柳家能否长久的做这门生意下去,
大柳氏总是拗不过柳穗的,唠唠叨叨的抱着两个孩子心疼。
柳穗的目光看向柳春花的方向,眼神微微泛着冷意。
这个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又过了两日,柳家的院子里多了许多十来岁的小娘子,她们每日天不亮就过来,到了晚间必得家里人来接才回去,柳家给她们送饭送菜,但是也经不住她们家里头担忧,几乎每日都有人被逼问到底是在柳家做什么。
“小姑,招娣给我说,她爹娘一直在追问她天天在咱家干啥,她要是再不说,她爹就不让她出门了。”桃花坐在柳穗的身边,担忧说道。
有了小姐妹的帮忙,搓毛线的效率大大提高,她现在努力点,两三天就能够织出一件毛衣,如果小姐妹们都回去了,她又得自己来搓毛线,这速度又会慢下来。
想到小姑给她的那么多订单,桃花是真心发愁啊。
银子都到了嘴边再送出去,实在是不符合他们柳家人的作风。
柳穗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年都快过完了,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就跟刘伯兴打了招呼,找了全村人到祠堂开大会。
天寒地冻的,被邀请的人家倒是一个不拉的全都来了。
就连那没被邀请的狗蛋的爹,也都不请自来。
柳穗一袭青色的大袄,站在祠堂门口,身后是凛冽寒风,她依旧岿然不动。
众多村民只觉得这柳家三娘果然是与他们大为不同,刘伯兴暗自点头,自家这位外甥女能够被贵人看中果然还是有几分不俗的,瞧瞧这风骨,跟那些贵人教养出来的女儿又有什么区别!
实际上,柳穗默默的把手往袖子里塞了塞,捏住了里面的暖宝宝。
为了今天,她身上一共贴了几十个暖宝宝,所以勉强能够装一波。
“诸位请安静,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有好事要与大家相谈。”
村里人都盯住柳穗的脸。
柳穗顶着压力,侃侃而谈:“我们柳家近日要收羊毛,一斤羊毛一文钱,还要招工帮忙搓羊毛线,一件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