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这些平均年龄五十多岁的老大夫们知道什么是细菌,这对于柳穗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好在这些大夫虽然对女性含有一些偏见,但是为了能够提升自己的医术,各个都很认真。
从柳穗开口讲解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质疑过她是个女人。
此时此刻,达者为先。
一直到杜夫人进来,柳穗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林仲怀等人才恍然回神。
“原来如此,难怪前些年我在边疆,看到那些伤兵很快就死了。”
“柳三娘昨日给杜大人上药之前,用烈酒清洗了伤口,莫不是就是在杀菌?”
“我之前邻居家有个小儿,明明只是被石头划破了胳膊,都没有出多少血,后来胳膊肿了烂了,如今整条胳膊都废了,现在想来,这就是细菌感染了。”
……
几位大夫互相交流,唏嘘不已。
若是早些知道这所谓的“细菌”一说,也许许多多人就不必死了。
眼看着这些人把人家夫妻的独处的地方都占了,柳穗赶紧起身,与杜夫人道:“杜夫人,杜大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我就先回去歇会了,有什么事情随时喊我。”
杜夫人赶紧应了一声。
几个老大夫还在兴头上,哪里舍得让柳穗走,赶紧跟在她后头,抓紧时间提问,能多问一句就多赚了
一句。
林仲怀被他们几个挤在外头,愣是看不到柳穗的影子。
不过看到手中的瓷瓶,又觉得无所谓了。
毕竟这些老大夫们知道的再多,没有抗生素也是白搭!
林仲怀立刻转身,吩咐药童:“去,取三十两,不,五十两银子,送到柳三娘住处。”
药童微微睁大眼睛。
五十两!
这柳三娘挣钱的功夫忒厉害了!
柳穗实在是甩不开这些老大夫们,只能到了药堂,又找了个地方继续给他们讲解。
正说的热闹,外头忽然传来了哭声。
“我的儿啊!大夫,快来看看啊!我儿子不行了!他刚刚还吐血了!”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妇人跪倒在地上哭天喊地。
她身边还躺着一个少年人,面目青紫,脸上,身上都是血迹。
几个大夫一看,立刻冲了过去。
林仲怀首先给少年人看了看脉搏,又看了看瞳孔,脸色凝重。
“瘀血内阻者可见肌肤甲错,皮肤见瘀点瘀斑,痛有定处,呕血、咯血而见血色紫暗,舌暗有瘀点……”
他立刻招收喊来药童:“将人抬进去,我来开药。”
妇人激动的对着林仲怀连连拜倒下去。
林仲怀将她扶起来,赶紧跟着进了药堂。
“我儿读书一贯用功,前几年的时候就时不时的吐血,大夫都说是用功太过,
损了心神,所以我都拘着他不让他那样用功了,但是谁曾想,他瞒着我偷偷的看,去年考了童生,结果人就倒床上不行了,一年了都没有好转……”妇人痛哭道。
柳穗也从周围百姓们的嘴里头知道,这少年童生名叫顾征,去岁考了童生,但是身体不好,一直都没有出过家门。
药童们很快根据药方熬好了药,给顾征灌了下去。
“呕。”顾征推开身前人,趴在床沿用力的呕吐,药汁中混杂着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味道。
“啊!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顾夫人吓的手足无措。
林仲怀让人把她拉开,赶紧去查看顾征的情况。
柳穗也到了床边,她微微拧眉,问外头只顾着哭的顾夫人:“令郎是不是很难吃下东西?”
顾夫人一怔,用力点头:“是,是,不管我做什么吃的,他都只能吃一点,吃多了还会吐,但是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样,还会吐血啊。”
她眼神茫然的看着浑身是血的儿子,仿佛已经看见了不久后他即将撒手人寰的场景。
柳穗心中隐隐有了想法,即开人群,走到林仲怀跟前,低声说道:“这顾征的病听起来不仅仅有淤血,更有些像是胃溃疡。”
林仲怀一怔。
“胃溃疡又是什么病?”
“就是胃脘痛,如果
久病入络,脉络受损则见吐血或便血。”柳穗换了个说法。
林仲怀恍然,又拉着顾征按了一次脉。
虽然脉相复杂,但是倒是隐隐附和柳穗所说。
他立刻改了药方,写药方的时候看到柳穗,手中笔墨一顿,将方子交给药童之前,先给柳穗一看:“三娘,帮我看看,可有需要更改之处。”
虽说柳穗没有正统学习过医术,但是这三番两次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尤其是这抗生素作用之甚,普天之下难有其他药物可抵。
所以林仲怀愿意听听柳穗的意见。
让柳穗看病可以,开方子就有点为难她了,她将药方递回去,笑道:“林大夫开的方子,必定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