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余氏向皇后一行礼,说道:“皇后娘娘,这丫鬟叫做彩儿,昨日在暖阁里伺候各位夫人,孟田氏趁机收买彩儿,将此咒符混于其他去病符中,来诅咒可怜的小世子。后来世子夭折,彩儿良心难安,这才东窗事发……”她拿帕子点了点眼角,忽然一转头厉喝出声:“彩儿,你可知罪?”
彩儿磕头:“彩儿知错,求皇后娘娘恕罪!求王妃恕罪!奴婢见利忘义,奴婢罪该万死!”一边“哐哐”地磕起了头,一边求饶,声音里透出几分惊恐。
田园园站的有些累,她脚上的绣花鞋,鞋底很薄,站的久了腿就发酸,随后换了一个姿势,眼神冷冷地磕头的彩儿,一脸的木然,瞧不出什么神情。
“你且将昨日的事情细细说来。”皇后道,随后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田园园,只见她神色淡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眼神瞬间一暗。
今日清晨,秦王妃进宫说世子夭折是因为孟田氏行巫蛊诅咒而亡,实话实说,她打心底是不信的。
孟田氏虽出身乡野,可接触几次后,却也能看出她是一个善良坦荡之人。然而秦王妃是自己儿媳,死的是自己孙子,论及远近亲疏,不得不来。
彩儿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回,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原本在园子里负责洒扫,昨日被管家指派到暖阁里伺候各位夫人,小孟夫人她招来奴婢说要更衣,奴婢便伺候她出了园子。没想到小孟夫人说,说……”说着说着又结巴起来,似乎有什么说不出口。
周余氏喝问:“有什么不能说的,皇后娘娘在这里自会为你做主!皇后娘娘,当日二人确实出去,臣妾可以证明!王大姑娘与刑夫人也可以证明!”
王宝珠没有说话,坐在她身旁的刑夫人应道:“确有此事!”
周余氏颔首,得意地望着田园园。
从彩儿进来的一刻,就不在王舜华的掌控之中,她捏着帕子哀哀哭着,继续伪装成痛失爱子可怜的母亲。
王宝珠倒是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注视眼前的一切。
常道不是是非人,不入是非事!田园园自问自己不是一个爱说人是非、爱招惹是的人,可而今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好端端的就被泼了一盆下咒的脏水!
还物证人证齐全,为了想陷害她真是煞费苦心!其实她很想问问,周余氏与王舜华。陷害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若是为了银钱,就侯府这点银子都不够人家过节的开销;若是为了男人,一个是陈王世子,一个是未来天子,都是大周皇族后裔,世享荣华富贵,而他老公就是一个打工的,朝不保夕,身不由己,有什么可比性!
田园园就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二人为何整上这一出!
言归正传,彩儿得了周余氏的喝问,吓得浑身一哆嗦,磕磕巴巴地说道:“孟夫人说,说让奴婢把下咒符混进去病符中……这等恶毒之事,奴婢不愿意。可她说她知道奴婢是哪里人,若是不从就找奴婢父母的麻烦。然后给了奴婢三百两银子……奴婢没办法这才,这才做下这等孽事…求皇后娘娘饶恕,奴婢也是受人胁迫……求皇后娘娘饶恕!”又是一阵梆梆地磕头声,渐渐地上有了血色。
她说完,面无表情的田园园心道:三百两银子?!老娘给你三两都肉疼了半天!
周余氏冷冷一笑:“孟夫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想说?”
田园园还未开口质疑,一直沉默的王宝珠忽然说道:“你说孟夫人给了你三百两银子?”她的声音不大,却清脆悦耳。
彩儿趴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周余氏轻哼一声,才细如蚊虫道:“回,回姑娘,孟夫人是给了奴婢三百两银子。”
王宝珠柔柔一笑:“孟夫人与我同坐一处,可我并没有看到她背着包袱啊!”
田园园冷笑,刚才她亦是质疑此事!按照现代计量单位计算三百两银子,一两是五十克,三百两便是一千五百克,十五千克,即三十斤!即使古代为八两称,也得二十来斤!
她家超过一百两银子都用银票结算,就是因为银子密度大,重的要命,拿上二十两以上的银子,就觉得沉甸甸,何况是三百两!
若真是来候府下咒,脑子有病才会背着三十斤银子来收买丫头,难道银票不香吗?还是怕人不知道?
彩儿愣了一下,微微侧头看向周余氏,两股细细的鲜血顺着鼻梁留了下来,眼神惊惧,看起来极是可怜。
在王宝珠开口的瞬间,王舜华看向自己的小姑姑,眼神冰冷如刀。
然而她装作没看到,只是盯着地上的彩儿。
王宝珠此话一出,无疑为田园园搬回一局,她主动开口可比问她要有公信度!
田园园向王宝珠揖手行礼:“多谢王大姑娘仗义执言!”
而今她面对的是立场偏颇的皇后、咄咄逼人的周余氏、半真半假的王舜华,三人可谓是大周最有权势、最有地位的女人。王宝珠此话一出,不但得罪周余氏,更是得罪自己的侄女,虽不知她出于何种目的,总归开口为自己说话,这情得承!
王宝珠顿时羞红白白嫩嫩的脸,飞快地看了一眼黑着脸的侄女,尴尬的捂住嘴,好像刚才的话是无心之过,不小心说的一样,气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