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嘴里抽抽,尽量压抑心里的嫌弃。一个王爷你不在家坐吃等死,瞎跑什么!
这一等,就等到日上三竿,田园园在马车里还睡了个回笼觉。
王爷的小跟班安大太监才姗姗来迟,捏着兰花指,夹着嗓子说:“王爷有恙,杂家替王爷走这一趟。”说完,钻进为王爷准备的马车里,根本不把等待许久的众将放在心上。
杭青天心里气得火冒三丈,脸上却不动声色,一夹马腹轻喝道:“出发!”脸色很是阴沉。
田园园躺在大包袱上,忽然被身下另外一个包袱咯了一下,她起身解开发现里面有斧子、一臂长的小铲子和两个铁锹头,还有几把凿子和铁锤!好嘛,挖矿海纳是专业的,想的真他妈周到!
大青山在三安城辖内,坐落在安平县内,连接着安庆与安丰两县,其山延绵数里,不高、不险、不峻,没什么过人的特点,这样的大山在大周随处可见,不知凡几。然而就是这平平无奇的山,却埋藏着鲜为人知的银矿!
一路向南,田园园踏上回田家村的路。
初来时,她抱着大壮,背着全部家当,像是在背井离乡的逃荒。再回时,马车罗衣,身份尊贵,俨然一副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的标配!
她躺在马车里,架着二郎腿,心里臆想着田有粮是怎么会悔不当初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然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哈哈,只要一想到这番场景,她就抑制不住的得意,恨不得仰天长啸:我钮祜禄田园园又回来啦!
三河城到安庆县不过四五天的路程,当时田园园是坐十一路公交车来的,花费了近十天的时间,两只脚丫子磨的都是水泡,虽说这次坐的马车,可是五天下来也是累的她腰酸背痛。
晚上,四下没有村庄,众人只好幕天席地。田园园来之前光记得带麻袋了,食物没带,海纳亦是如此,只好和几个士兵一起到林子去找野兔。
田园园跳下马车,走到火堆旁边在杭青天对面坐下,其他士兵都是五六人围着一个火堆,唯有他一人坐在一个火堆旁边,看起来很是不合群。
他坐在一根木头上,弯着腰拿着棍子扒拉火堆,长衫拖曳在地,下摆上有些泥污。见到她来,淡然一笑:“路途颠簸,夫人可还受的住?”
田园园随手捡了个木棍,放在火里点燃,闻言,抬头一笑:“受不住,可有补贴?”
“……夫人说笑了。”同样一穷二白的杭青天有些尴尬,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张嘴闭嘴都是银子的女人,毫不避讳,他是读书人,素来视阿堵之物为粪土,更不曾将金钱挂在嘴上。故而,遇到这般直白的田园园有些难以招架!
田园园呵呵一笑。
就在这时,睡了一路的安明下马车找吃的,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后,觉得杭青天那边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便大步走了过去,坐在田园园对面,颐指气使的看着二人:“杂家的晚膳呢!”
田园园抬头呶呶嘴:“林子遍地都是!想吃什么,自己去抓呗!”
闻言,一向只受他家王爷气的安明勃然大怒,起身指着田园园喝道:“大胆!你是何人?!胆敢当面顶撞杂家!你知道杂家是谁吗?!”
杭青天眉头紧皱,却未开口。
田园园双手托腮,看着记性没有忘性巨大的安明:“不知道!”
“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安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撇了撇嘴,不可一世的自我介绍起来:“杂家可是邕王的第一心腹,宰相门前三品官,更何况杂家还是王爷的人,往日谁看到杂家不得低三下四!哼,你居然出言不逊,真是不知死活东西!”
“你说谁不知死活?”
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几人不远处传来,随后,海纳提着两头肥硕的野兔从一旁的林子里走出来,脸色阴沉地盯着安明,眼神冰冷,像是盯着猎物的猎手!仟千仦哾
阉割后的身体,多少与常人的身体不同,安明有个难以启齿的毛病就是容易尿失禁,尤其在情绪紧张下更是难以控制,这不,在海纳阴冷地目光下真的吓尿了……
他夹着腿,还不忘放下狠话,指着三人:“你,你们等着!等杂家回去,一定给王爷说!到时候,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等着砍头吧!”说完,夹着腿跑了。
人在一边坐,锅从天上来。啥也没干的杭青天指了指自己,疑惑不已: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其他士兵也提着兔子陆陆续续回来,不一会儿,营地里传来香喷喷的烤兔味。
田园园美美的啃着一个兔腿,杭青天则在海纳的邀请下跟着他们一起分享了两只野兔,吃的时候还担心孟夫人跟他要银子。还好她啃着兔腿啃的不亦乐乎,没有要银子的打算,他这才放心享用起烤兔。
至于安明,自有他的护卫照顾。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中午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车厢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雨声,昏暗的车厢以及摇晃的马车,田园园趴在包袱上呼呼大睡。睡着睡着,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望无际的忍冬藤中,盛开着无数的黄白色花朵……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越来越大的嘈杂声,安明尖细的声音像是被抓住脖子的公鸭子,死命地叫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