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黎向来不喜欢香,无论浓香淡香,伯夷房里头那檀香配着青竹的味道是他能忍受的极限,而眼下这馨兰香的味道在墨黎看来,就有些过于重了。
“那当然,特意准备的,我虽然年纪大了些,再怎么也是个女人,有哪个女人不爱香的?”孟清尘一张绝色的脸,轻轻笑着,那笑容在脸上漾开,美得不可方物,这样姿色的女人,恐是换做世间哪个男人看了,都只怕是会心猿意马,就算是当今的皇帝,恐怕也是会放下后宫三千,专宠她一人的。
也只有他们这些活了这么多年的老怪物,才对此没有太多感觉。
孟清尘笑起来特别的美,不是那种笑不露齿扭扭捏捏的笑容,洁白整齐的牙齿微露,笑得大方随和。
她一只手轻轻捋了袖子,纤纤素手拎起茶壶,动作麻利却不失优雅,将茶杯都烫好了,然后将清香的茶水注满杯中。
墨黎看着这妖孽一般的女人,再想到自己那妖孽一般的师弟,其实他不止一次想过,恐怕也只有孟清尘这种姿色的能够配得上伯夷了,但是脑子里不自觉地,竟是浮现出那天在正殿的时候,那个孽徒浑身是血颤颤巍巍的样子,口中
说着对伯夷的恋慕时的样子。
忽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让墨黎心中忽生烦躁,那个孽徒……亵渎师尊,简直是死不足惜,也只有伯夷这种平时冷冷硬硬,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得如同豆腐一样的人,才会就那么算了吧?
孟清尘已经将茶杯推到了墨黎面前来,被推到面前的杯子打断了思绪,墨黎抬起头来就听到孟清尘笑道,“伯夷那个性子难道你我还不清楚?当年南海水君的事情不说,后头前仆后继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我那湘儿……恐怕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让她在上头受些冷眼也好,待她自己绝了心思也就好了,不然,心里头老挂念着这些情啊爱啊的事情,如何静得下心来修炼。”
孟清尘的话倒也没错,墨黎自然是不打算将那天在正殿发生的事情告诉孟清尘的,毕竟,他虽然正气,却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墨黎举起茶杯轻轻啜饮着,这些日子他都待在主峰,一来是孟清尘已经到了,就安置在主峰居住,昆仑巅那老鬼也是要来的,还有另几个较小一些的仙门,也是派了来使。
另一个原因么,芙儿毕竟在摘星岭上头面壁,又年轻气盛,若是
嚼了什么舌根子,将之前的事情宣扬了出去,千山云顶也算是丢了大脸,恐怕比南海水君家求亲一百年未果还要面上无光些。
“说起来,当日你和我说的可是真话?你可别骗我,咱们都这么一把岁数的人了,说话就开门见山,别遮遮掩掩的。”孟清尘的语气有些严肃下来,看着眼前的墨黎,眼中的眼神凝重而认真,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娇俏少女的模样。
“你说无颜和伯夷一战,战败而逃,青瑶受伤。”孟清尘的语气温度有些低,她身子往前头凑了上去,一只藕臂撑着桌面,眼睛一直直视着墨黎,“这些话,可是真话?”
墨黎也是这么多年的阅历,自然不会因为她这样的态度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脸上的笑容很是自然并且淡定,“自然是不假。怎么,你还担心我骗你么?”
孟清尘冷冷哼了一声,“说起滑头,你可比温伯夷那家伙心思多得多了。”
墨黎听了她这评断,不由得一梗,脸上浮起苦笑来。
孟清尘已经话锋一转,“那你说,青瑶受伤,她人呢?为何我已经在千山云顶上这么久了,止云岭上她也不在,这主峰上也没见着她,青瑶丫
头人呢?”
她原本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之前就听得墨黎将青瑶的事情一笔带过,她就心有疑虑,而且先前自己那甥儿求亲未果的事情,难免会想到一起来,难道就是因为那件事情,面前这没安好心的老东西就拿青瑶下手了?这个猜想倒不是没有可能性,因为她姐姐清寒当初和夜月影那老家伙在一起那阵儿,这墨黎也是百般阻挠,可见他原本就古板至极,保不准对影湖和青瑶的事情又生了什么心思。
墨黎不知道她心中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听得她这般问起,也就答道,“去师门密地休养了,为期一年。她伤势很重,伯夷眼下自顾不暇,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靠她自己静修。”
孟清尘也不作答,听了这话,只是心中暗想,休养一年?一个刚入门十年未满的小徒儿,能受什么大到需要静修一年的伤势?孟清尘自然是不知道青瑶受了那锁灵锥之刑的事,于是墨黎的话在她听来,就没了什么可信度。
心中不由自主地就冷冷哼道,难不成是被他们这些老家伙借题发挥而抹杀了吧?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伯夷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连自己的徒儿都护不住,这是绝
无可能的事情。
“师门密地?”孟清尘反问了一声,两人的语气都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房里的气氛已经变得因为这场谈话而有些僵硬起来,“休养一年?”
这反问里头已经有了些许质疑的语气在其中,墨黎听着也皱了眉头,他一直都知道,孟清尘这女人,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