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妃从未见过婆母如此姿态,一时心中惶恐至极,强压着心头恐惧讷讷道:“因我泰王府....早就淡出宗室圈子,沦为皇室旁支,先帝压根就没想带着我们离开!”
碧瑶姐妹听母亲这么一说,心中骇然无比,宗亲贵族对老太妃多有尊重,她们一直以为自己家还算不错,如何就沦为旁支了?
老太妃点头道:“你既是能看清形势,也不枉我当年特地上门求娶。”
“可是玉珍啊,你明知道咱们泰王府的尴尬,如何就能做出如此蠢事来?”
泰王妃听着这一声玉珍,心知婆母心中还是颇为认可她的,不由悲从中来:“正因为儿媳知道形势,府中后继无人,端哥几人都是平庸之辈,难以担起王府未来,这才想放手一搏的。”
老太妃忍不住道:“糊涂啊!你是想着九哥早晚都有问鼎至尊的那一天,那位将来也会以太后之尊入住南宫是吧?”
泰王妃泣不成声,心知自己此次怕是惹了滔天祸事。
老太妃语重心长道:“你既是知道她,便该知道他们母子之间的嫌隙,九哥视小陈氏为母,行宫里那位为父,又怎会对她这个生母有好脸?”
“当年的小陈氏,可是让这位给害死的呀!”
泰王妃忍不
住啜泣道:“可是母妃,那到底是王爷的生母,他若将来成就功业,便是不敬生母这一桩,也会让天下人诟病的,如此一来,他又怎能不认生母?”
老太妃示意两个孙女出去,这才扶起儿媳道:“玉珍啊,你好好想想,咱们这位王爷和王妃,可是那等受礼教束缚之人?”
“这夫妻俩都不是在乎名声的人,又如何会管天下人如何看待呢!”
泰王妃不安道:“母妃,眼下可如何是好?还请母亲教教媳妇!”
老太妃一声喟叹:“真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泰王府因着陈淑妃这尊大神的入住,引来一连串的糟心事。
同样觉得糟心的荆梨,一直等到深夜,才看到风尘仆仆的澹台凛。
“你怎的还没睡?”澹台凛皱眉道。
自打荆梨生病过后,他就有些紧张,生怕她再次生病,更怕她那天离开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荆梨放下书,眼神紧紧盯着澹台凛:“今日,陈淑妃来了!”
她说这话很平静,不带一丝起伏,
澹台凛正在解腰带的手一顿,而后蹲下身,双目与她对视:“这几日我便会将她解决!”
荆梨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想要如何解决?”
澹台凛靠
近她,闭眼贴着她的脸颊:“让她自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如今府上极好,再多一个人,我都不喜!”
荆梨略松一口气,澹台凛这两年来委实改变了不少,便是那些臣子官员有所顶撞,他也能容忍一二,不会当场发作。
她实在有些害怕他一气之下,做下难以言忍之事。
澹台凛将她抱在怀里:“你方才在想什么?”
“莫不是觉得你男人真就是个恶魔转世?”
荆梨贴着他的心口道:“哪有,殿下如此英武不凡,必然是天神临世才对!”
“是吗?”
“嗯!”荆梨轻哼了一声,必须是啊,她说的自己都快吐了,要不是真的是什么。
不想,澹台凛还没出手送走陈淑妃。
次日一早,陈淑妃再次来了府里。
今日难得休沐,昨夜折腾太久,荆梨睡到日上三竿都未起床。
一道陪同过来的泰王妃不免有些尴尬,这王妃可真是能睡啊,这都啥时候了。
要真与婆母住一起,这不知得挨多少骂了。
泰王妃想想自己初为新妇那会,四更天便要起来收拾,五更天就得去婆母院里候着,等婆母睡醒之后进去伺候梳洗。
老太妃还算是个体贴儿媳的,遇上那
喜欢磋磨儿媳的婆母,这日子还不知得有多难熬。
这王妃娘娘的日子,可真是比好多当家主母过得都要痛快。
泰王妃偷眼看陈淑妃,却见这位一改昨日的盛气凌人,似变了个人一般,没有丝毫怒气,淡然坐着品茶。
采春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往日里娘娘睡多久,王爷不说,她们做下人的也不会管,可这到底是王爷的生母,这么干晾着是不是有些不好。
采春示意采菱去看看,娘娘起身了没。
采菱老大不乐意,磨磨蹭蹭到了住院。
“王妃......”采月一见眼前,顿时就红了一张脸。
王爷衣衫不整靠在窗前软塌之上,搂着熟睡的王妃娘娘,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娘娘顺着头发,见她过来,眼神很是不善,似打扰了娘娘一般。
澹台凛用眼神示意采菱出去再说,待采菱蹑手蹑脚退了出去,他这才将荆梨轻轻放下,赤着脚走到门口。
采菱小心翼翼道:“那...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