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病重许久不见好,澹台凛便将苏氏请来,帮忙给照看着。
葛老太见她这般模样与苏氏道:“这该不是有了身子吧,我年轻那会也见过有妇人,身上有了但脉象不显,生生给错过了!”
苏氏赶忙问道:“你上个月是啥时候干净的?”
荆梨喉咙有些发痒,强忍着那股子恶心道:“初八还是初十来着?”
“那阵子忙,有些记不清了!”
要不是有澹台凛在一边,苏氏都想揍闺女了,多大人了,竟是连这些都不上心。
一旁的澹台凛闻言却是蹙眉道:“阿奶说的怕是有几分道理,阿梨上个月就没来葵水,如今又是月中,已经足足一个多月了!”
葛老太和苏氏大喜,随即面上有些赦然,这该记得的不记得,不该记却是记得一天不差。
澹台凛随即吩咐:“去,将回春堂的大夫给请来看看!”
谁料回春堂的大夫到来之后,越看脸色越凝重。
苏氏忍不住道:“大夫,咱闺女有啥问题,你直说就是,用不着这般吓人啊!”
回春堂大夫起身对澹台凛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荆梨靠在软枕上有气无力道:“就在这里说,没有啥是我不能知道的!”
她经历过太多的生死,
上辈子本就死过一回了,如今就算身患绝症,似乎也没啥想不开的。
“阿梨!”澹台凛看着荆梨有些不赞同。
荆梨看着他的眼睛,“让大夫说吧,不管如何你都不许发火!”
澹台凛只好示意大夫,当着几人的面说就是。
老大夫有些迟疑道:“王爷,王妃娘娘,老夫人,娘娘只是偶感风寒,劳损太过才至于一时之间难以康复,需得静心慢养才行!”
苏氏松了一口气:“那你这般严肃做啥,害我以为出了啥事!”
澹台凛却是看着大夫冷声道:“接着说!”
老大夫有些惊恐道:“娘娘....娘娘她,非但没有身孕,以后也恐难有孕!”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将室内众人惊得不轻,这居然以后都不能有孕了。
澹台凛伸手掐着那老大夫的脖子,“说!是谁让你这般来妖言惑众的?”
他这一出手,把葛老太与苏氏也吓得不轻,“别啊,好好的,先放了人再说!”
澹台凛却是充耳不闻,双眼猩红盯着那大夫。
荆梨见他不听劝,只好自己起身下床。
缠绵病榻许久,这一起身竟是天昏地转就倒了下去。
澹台凛余光瞥见荆梨起身,一把丢开大夫,伸手接住荆梨:“你
起来做甚?”
“这庸医一定是胡说八道的,我让沈大夫回来给看看!”
那老大夫却是个极有风骨之人,闻言怒道:“王爷,王妃娘娘,老朽虽是个大夫,但也感谢两位让长安城如今能安居乐业!”
“为王妃娘娘看诊,老朽也是心存感激的!”
“可王爷若说我是庸医,我是断然不依的!”
荆梨见那老大夫气得不轻,出言劝道:“大夫,王爷心忧我身体,气急之下出言不逊,还请老大夫见谅!”
葛老太也跟着道:“是啊,您别生气,这不是给气着了吗?”
老大夫见荆梨和葛老太没有半分架子,这才消了火气,转头与苏氏交代如何照顾。
送走大夫后,苏氏躲在房里哭得嘶声力竭。
葛老太劝她道:“你这般哭作甚呐,要是让他们小两口给看见,这不是糟心的很么?”
苏氏抽噎着道:“大娘,你说这孩子咋就这般命苦,打小没了爹,我又是个没本事的,带累孩子受了不少罪。”
“那两年我身子不好,来来外外全靠她。”
“再后来咱们一家子开始逃荒,逼得她一个姑娘家不得不动手杀人!”
苏氏哭得不能自己:“大娘啊,但凡有个人撑腰,她干啥要逼着自己去杀人啊
!”
葛老太抹了一把眼泪,抱着苏氏哭道:“我知道啊,阿梨娘,老婆子我都知道啊!”
苏氏愤愤哭道:“这世道怎就这般不公啊,那孩子对谁都好,救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人,咋就那么狠心,竟是断了她的子嗣路!”
“苍天啊!要真有啥错,您怪罪在我身上就行啊,你让孩子这么难干啥呀!”
葛老太抱着苏氏没有说话,她想说,若是福气可以交换,她愿以她余下的寿数,给荆梨换来一个孩子。
两人在屋里哭了许久,这才打起精神,拿帕子敷脸,强颜欢笑过去看荆梨。
“阿奶、阿娘,你们早些回去吧,这时节正是春耕时候,纸坊今年订单又多了好多,哪里能走的开!”荆梨面色憔悴道。
苏氏闻言鼻子发酸:“纸坊如何,哪里有你重要!”
荆梨却是定定看着苏氏道:“娘,我让人套了车,午饭过后就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