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烈焰之下。
一袭黑衣的女子站着城头,手持滴血长刀,面带嗜血杀戮之气,宛如地狱罗刹出世,让人不寒而栗。
便是站在一旁的白长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到了。
这些士大夫固然可恶,可天下间除了澹台凛,再没人敢这么说杀就杀的。
便是残暴如河间王,阴狠如陈留王。
他们的凶残是视若猪狗一般的百姓,而非是世家大族与公卿。
马仕庸颤声道:“娘娘不可啊,诸位大人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荆梨冷笑:“不过营营之辈,为了自己家族利益而已。”
“既是如此,为何要拿我家王爷的名头做筏子?”
“诸位大人最是看不起那青楼女子,叫我说,诸位却是不如她们!”
“她们卖笑就是卖笑,不像诸位......”
荆梨睥睨众人,顿了顿这才满是讥诮道:“既是要立自己文人风骨的牌坊,又想要那实实在在的好处!”
“且不如那婊X来得实在,我劝诸位洗把脸,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再来质问我这个长陵王妃!”
这番话说得极重,从未有人如此直白的骂人,这些人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巴掌啪啪甩在脸上。
“你....你....”有几个年龄大些的,竟是受不住这般侮辱,硬挺挺的到下去了。
“拖走!”荆梨目无表情道:“至今日起,敌军未退之前,再有动摇军心者,无论官阶多大,看我刀说话吧!”
这一群官员带着满腔愤怨过来,最后却只得被人灰溜溜的遣送回去。
白长河叹了一口气:“孩子,你这太过冒失了!”
他这是作为一个长辈,这般跟荆梨说话。
荆梨看着远处的陈留大军:“舅舅,乱世本就艰难,我没有面面俱到的本事,便是有,眼下我却是没有心情与这些人讲理的。”
白长河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消息传到了陇西。
陈玉璋高高举起儿子:“麟儿,你且看着,在你手可捉玉玺之前,便会看到爹爹如何取代这大凤朝的江山!”
澹台凛如同一座大山,一直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口,让他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如今这座大山已经消弭,一切都如拨云见日,迎来了最后的曙光。
杨诗悦闻言心头一动,却是强压着喜悦,温柔如水的看着父子俩。
看那小儿被陈玉璋逗得呵呵笑着,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二弟,这是有啥大喜事么?
”一个突兀的声音,如一盆冰水,将杨诗悦满心的喜悦浇了个透心凉。
她脸色发白,身子一软差点倒了下去,被身后的费嬷嬷一把扶住,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拧了一把,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杨诗悦打起精神,露出一抹微笑来。
“大哥怎的过来了?”陈玉璋皱眉问道。
他越来越讨厌他这个大哥了,尤其是前世的梦里,陈玉珪居然趁他出征之时淫乱宫闱,待他回宫之时,竟是多出来了几个皇子,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陈玉珪上前逗弄着孩子:“许久未见麟儿,竟是又白胖了不少,想来弟媳带的极好!”
那孩子咿咿呀呀便要去陈玉珪的怀里,被杨诗悦一把抱了过去。
陈玉珪手落空,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却是转眼即逝。
“阿娘给小妹挑夫婿,看中了你身边的方大河,问问你是个什么想法,要是没意见,年底便替他俩完婚!”
陈玉珪不以为然对陈玉璋道,对杨诗悦方才举动,似乎没有半分不满。
“方大河?”陈玉璋嘴里念着这个名字。
方大河是他手下得力干将,虽说陈玉花有些蛮横,可若是方大河成了他陈家的女婿,这关系也就更为瓷实了。
陈玉璋琢磨片刻道:“我没意见
,若是阿娘真是看中了,那便挑个日子尽快完婚吧!”
陈玉珪与杨诗悦齐齐一怔。
陈玉珪问道:“为何这般着急?”
陈玉璋踌躇满志道:“因为,我要开始我的雄途霸业了!”
澹台凛死了。
陈留王围困长安。
这般好的时候,他要是不出手,那就是任由到嘴的鸭子飞掉。
待杀到长安之后,若是荆梨肯好好与他乞求认错,他或许会看在曾经那点情分,与她一席后宫之位。
陈母听说陈玉璋同意,就着手给女儿准备婚事,可一听说,大婚之后,方大河就要出征,这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
“玉花,要不咱换个人吧!”陈母苦口婆心的劝女儿:“这刚成亲,他就要随你哥出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可咋办?”
陈玉花头一扭,娇羞对陈母道:“可我就觉得方大哥极好!”
“再说了,他跟着哥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