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上前帮她把掉在簸箕外的辣椒给捡起来,又给她擦掉溅在脸上的辣椒渣,这玩意沾脸上可难受了。
“回来看看您几位啊,其他人呢?”
范老婆子放下菜刀,在旁边清水盆里洗干净手,这才道:“老头儿们去地里翻红薯藤了!”
“你赵叔他们下田拔稗子了,今年田里稻子长得好,好好把稗子给清理一下,明年就没这么多了!”
“全子这几日里拉酒水出去了,估计这两天都回不来!”
荆梨吃惊道:“城里不是不让卖酒吗,全子哥拉哪儿去了?”
范老婆子露出豁牙,笑得一脸得意:“咱们要给那老东西服丧,不让卖酒,可人家辽人不管那些,人家照样得喝呀!”
荆梨一怔,这万宝全胆子越来越狂了,城里不让卖,人家就往草原走,这倒也不失为一条法子。
毕竟酒坊一直都在那里,粮食也都收上来了,这老东西一死,那些粗粮总不能全给牲口喂吧。
只是这事情还是要做得保密一些,别给那些卫大夫抓住小辫子,到时候太难看。
范老婆子嘿嘿一笑:“你不用担心,咱家酿酒,好些工人都是村里人,他们可舍不得这份工钱!”
“再说,村里如今好些人都跟河对岸
做生意,那违禁的东西不要太多,这种事情大哥不说二哥,谁也不想跟银子过不去是不是?”
荆梨点头,共同利益之下,村里人都会守着秘密,自然也不会有那傻的出去嚼舌根。
“你娘在纸坊,这几日有大生意,她忙得很,都是加班到深夜才回家的!”
荆梨与范老婆子说了会话,便转头去了纸坊。
“婶子,我娘呢?”
忙着晾晒的何大嫂没注意,顺道给指了一下产品展览区:“东家应是在里头整理样品!”
“行,你先忙,我找我娘去了!”
“嗯!”何大嫂又接着忙碌起来,顿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艾玛,刚是王妃跟我问话呢!”
荆梨到产品展览室,苏氏正拿着个什么东西,似在与人交流。
再仔细一瞧,那人似乎是白舅舅?
他不是说要去草原巡视马场的么?
怎么在她家呢?
苏氏一回头就看见自家闺女靠在门口,一时失神手里东西就掉了下去,白长河眼见要砸到她脚,赶忙一手抓那画框,一手将苏氏给挪开了。
荆梨摸着下巴,白舅舅这姿势固然有些帅气,可未免有点太过亲近了啊!
苏氏没有觉察到这些,转头将白长河手里的画框放
好,这才对女儿道:“你咋回来了?不是说关口来的流民很多,你忙得脱不开身么?”
荆梨目光越过苏氏和白长河迎面对视:“已经安排妥当,就想回来看看您,不想舅舅也在啊!”
白长河对荆梨笑了笑:“嗯,你回来的正好,刚巧我这几日有马场的事要说,等你娘忙完了,咱们坐下慢慢说!”
荆梨似笑非笑:“舅舅这出城的日子似乎有点久啊?”
白长河如今隶属她的下层,她自然对他的动向很清楚,巡视马场不过是两三天的事。
白长河这出门报备的时间可足足有六天,看样子都已经在荆家大院呆了好几日了。
苏氏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机锋,拉着她道:“刚好,我也有事要同你讲!”
“你过来瞅瞅,这画的纸质!”
前几日,有商队找上门来,拿出这幅画,问能不能做出这样的洛阳纸,若是能做出,这价格方面由苏氏自己定。
苏氏一听这事,随即动了心,今年生意不好做,好些地方因为战乱的原因,压根就过不去,这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啊!
她刚就是在与白长河讨论纸质问题,以她目前的经验来看,她觉得完全可以复刻这样的产品。
“这商队是打哪
儿来的?”荆梨见苏氏没注意白长河,一门心思都在研究纸张,随即也丢开那头,跟苏氏讨论起来。
“说是打陇西来的,好像是什么姓李的大世家!”
陇西李氏?荆梨瞬间想到这个家族,这可是陈玉璋的岳家,若是他们家的人过来,那就不得不防了。
“娘,若是与这家人做生意,一律收足全部货款再做!”
苏氏瞥了闺女一眼嗔怪道:“尽瞎胡说,哪有人家这样做生意的,对于外地来的商人,我们一般比本地人多两成定金,这就已经够保障的了!”
“你居然要人家全款付钱之后再做,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分!”荆梨冷声道:“陇西李氏是陈玉璋的岳家,他如今可是在李家做上门女婿,此事不得不防!”
“就算我是小人之心,想得多了一些吧!”
苏氏一听这是陈玉璋的岳家,随即便冷了脸:“既是他岳家,那就不只是要全款了,所有价格一律向上浮动一成!”
“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