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大姑娘魏琳道:“父亲何必如此动怒,父亲门生众多,有那么几个不醒事的,也不是什么怪事,世人不会以偏概全的!”
魏大学士叹气:“阿琳到底是闺阁女儿家,不懂这其中道理啊。”
“王妃从一开始就将我抬了出来,口口声声都是为父的学生,这满长安的人,如今就没有不知道为父的!”
魏琳不解:“如此,父亲名声定是斐然,这难道不好么?”
魏大学士眼神复杂看着女儿,魏家的姑娘以德行为重,却又与前朝女子主张的德行不一样。
魏家要求女子恭良温顺,不可参与外间事,一心照顾丈夫公婆,养育子嗣,不可外出做工,不可改嫁等诸多规矩。
因此,魏家大姑娘虽是学识颇多,但仅限于家宅妇人之事,不懂朝堂格局变化,更不知荆梨这是在祸水东引。
魏大学士只好跟女儿解释:“如此,满长安的秦楼楚馆,赌坊戏楼,都是要恨死为父的!”
若是从前,他是不会同女儿讲这些的,女儿虽是编写了《妇德有训》,可在他看来,女子终是难以担当大事的。
只是,他小儿不过堪堪十岁,委实无人可讲,这才与女儿说起此事。
魏琳蹙
眉:“父亲为天下计,王妃一介妇人,却如此行事,哪有半点宗妇担当?”
“不如,我去请泰王府的老太妃出面,好好给王妃讲讲何谓妇德妇训?”
魏大学士无奈道:“明日,你去寻老太妃说说话,看看这情况如何吧!”
说到底,他心中其实并不怎么抱希望的。
次日一早,魏琳尚未出门,成衣铺子的伙计先上门来了。
魏家规矩森严,要等门房报给内院婆子,层层迭迭到魏夫人跟前。
等消息传到魏夫人后院之时,魏琳已经带着丫鬟去了泰王府。
若说安阳王府没落,那么泰王府就是勋贵里面的透明。
明明出身显赫,偏偏家中没有出色子弟,逐渐被人边缘化,好在老太妃是个八面玲珑的,硬是拉着一堆拿不出手的儿孙,在勋贵圈子占有一席之地。
而最让人乐道的就是,这位老太妃出身书香世家,德行数十年如一日,简直称得上是皇室楷模!
听闻魏琳过来,老太妃眼里闪过不虞,她的长孙女碧瑶郡主道:“祖母不是一向很欣赏魏大姑娘的吗?”
“为何如今不愿见她?”
老太妃摸着孙女乌鸦鸦的黑发道:“阿瑶,你觉得魏家大
姑娘为人如何?”
碧瑶郡主及笄不久,刚定下婚事,若不是老皇帝突然离世,五月底便是要完婚的。
小姑娘很是娴静文雅,见祖母如是问话,笑着道:“魏家姑娘当然是极好的!”
“是么?”老太妃不置可否:“那你为何不愿与她来往?”
碧瑶一时尴尬,不知如何回答祖母,旁人都说魏琳恪守规矩,言行举止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实乃女子典范。
她便也这么觉得,似乎女子都要如魏琳那般,方能幸福美满。
老太妃见孙女嗫嚅不答,叹道:“待孝期过后,你便要成亲了,祖母有几句话要与你讲!”
碧瑶随即正色道:“祖母请讲!”
老太妃悠悠道:“那些妇德之事你大略听听即可,无须过于钻研!”
碧瑶一脸愕然,不懂一向以规矩闻名的祖母为何这么说。
“咱们皇室之中,早已视规矩如无物,若是按魏家姑娘编撰的妇德所言,整个皇室的人,包括你祖母我,都该青灯古佛或是一根白绫自我了断!”
碧瑶大惊:“祖母,你一向将规矩看得极重,你若都不算规矩之人,何人才算规矩?”
老太妃苦笑:“我自然是不算的,当年
你父亲沉迷舞姬,险些干出宠妾灭妻之事。”
“是我逼着你父亲处决了那姬子,若按魏家大姑娘所言,便是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可插手儿子房中事!”
“她所写的,一切都以男人为准,做母亲的,妻子的,女儿的不可有半分违逆。”
“阿瑶,你想想,如此你可是愿意的?”
不愿意!澹台家皇室的姑娘,除了秀山公主那般极度放浪的,不少公主都有蓄养面首的习惯。
这也就是魏琳虽然出了书,也得到好些贵族推崇,皇室却压根不买账,以至于很难推广的原因。
如碧瑶这等皇室贵女,虽不至于太过放浪,也恪守应有的道德规矩,可若是让她们这般伏低做小,她们也是不愿意的。
老太妃继续道:“如今这长安城,当家做主的是你九皇叔,那日大婚,你也不是没看见,他对长陵王妃那真真是宠爱至极!”
“若是魏家惹到了那位王妃,必然不会有半分胜算的,如此,你觉得祖母有见她的必要吗?”
碧瑶瞬间明白祖母的心思,她们泰王府本就不易,如今正是与九皇婶交好的时候,倘若与魏家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