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捡起一根枯枝扔进火堆里,火光映着小脸红扑扑的,“这还用说吗?”
“长安城之所以能保持稳定,很大程度都归功于你的存在,你这突然一出事,你那些兄弟叔侄可不就得蠢蠢欲动了!”
“何况杨诗悦一直都在等着来捡漏,如今陈玉璋又被逼的走投无路,他不打长安打哪里?”
澹台凛捏了捏荆梨的鼻子:“没想到,你心里居然这么认可我!”
“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是,老早就看上了,您老人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简直就是一枝梨花压海棠的玉面小郎君,见过你的姑娘就没不动心的!”
荆梨没好气道,给点颜色就开始蹬鼻子上脸,这都是给惯得。
说完就起身去给马喂水,她身后的澹台凛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棍子无意识的扒拉着火堆,脸上洋溢着甜蜜至极的笑容。
送吃食过来的陈中裕简直是没眼看,王爷,你就没想过人家是在讽刺你吗?
一行人连着赶了两天路,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抵达了潼关地界。
“就在此地歇息,”距离潼关还有五十里的位置,澹台凛吩咐众人停了下来:“陈中裕,我记得这附近还有个老宗室来着。”
陈中裕赶忙答道:“是先帝叔字辈的安阳王,前年还给王爷写过信,想让王爷将他家老小给迁到长安去,王爷您当时没理他。”
安阳王是澹台凛祖父那一辈的了,到他这一辈已经完全没落了。
空有一个王室的头衔,封地已经接近于无,各种大小朝贺什么的,都轮不到他们家出场了。
他也是无人可求,这才壮着胆子求到了澹台凛的跟前,结果就是一个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澹台凛安排陈中裕道:“你去走一趟,让他给筹集一些人丁,男女老少皆可,越多越好!”
“若此事他能办成,等我稳定这长安城之后,就可以恢复他家的爵位与封赏!”
荆梨瞟了他一眼,这狗子可真是狗的很,不用人家的时候理都不理,这会要用人了还一副恩德有加的样子。
荆梨原以为人家老安阳王,定然是要勃然大怒,然后将陈中裕等人给赶出家门的。
没想到,半个时辰之后,老头儿颤颤巍巍的带着一马车礼品亲自过来了。
“是长陵王殿下啊!哎,还真是啊!”老头儿一脸激动,那感觉比见着亲儿子还要高兴。
安阳王已经七十多了,身子骨看着还不错,想来和老皇帝那些人还是有区别的,要是不会修身养性,他也活不到这个年纪。
这让荆梨简直是一脸纳闷,这澹台氏的皇室,莫不是都是脑子有坑的货?
她自是不知道,已经处于皇室边缘位置的安阳王,急需要给儿孙找一个大腿来抱。
若不然,这一场动乱之后,别说是皇室的称号头衔了,儿孙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另一回事。
这天下,还有谁比得过长陵王这个金灿灿的大腿?
澹台凛略一点头道:“路经此地,打扰老叔公了!”
安阳王急忙摆手道:“王爷您客气了!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太过外道了!”
荆梨诧异的看着老安阳王,难怪能活到现在啊,敢情那都是成了精的。
对着自己孙子辈的澹台凛,一脸的谦逊不说,还能保持恰到好处的亲昵和关爱,把一个皇室老宗亲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都听说了,这是白莲军那帮子反贼要打长安了,作为皇室中人,我这心里委实气愤啊!”
“可恨我位卑言轻,不弄为朝廷出力。”
“现如今,王爷既是来了,这事便有了转机,需要人还是钱财粮食,你尽管开口,叔公这些年别的事没干,这积蓄还是多少有一些的!”
老头儿皱巴巴的脸上,满满都是诚挚,荆梨顿时觉得很感动,见过了那么多的皇室奇葩,突然见着这个老头儿,刹那感觉这澹台家的基因是不是还有拯救余地?
对于老安阳王的建议,澹台凛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老安阳王的大曾孙澹台玉拓,比澹台凛年长几岁,年轻人办事速度极快。
第二日一大早就恭恭敬敬出现在澹台凛的身前:“九叔,粮草都已准备妥当,家中护院奴仆丫鬟全数充入,还有邻里百姓,合计一千二百余人!”
这个数字让澹台凛有些意外,安阳王算是此地一个大地主,他原本以为,充其量也就是家中奴仆和佃户,能凑个五百左右都不错了,没想到居然凑出了千余人来。
“很好!”澹台凛随即对陈中裕道:“将这些人编排好,一个时辰之后就出发!”
五十里外的潼关入口处,战事如火如荼展开。
陈玉璋站在阵前远远望着,眉头紧锁问手下副将:“前方攻城的人如何了?”
副将满头大汗道:“回将军,潼关历来就是易守难攻,层层阶梯上去,上面投石机弩床等防守攻势厉害,咱们攻打很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