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一个红衣黑发、明艳大方的女子,神情冷峻的走了进来。
这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村姑打扮的姑娘,那姑娘冷冷看了众人一眼,唰的抽出一把长刀,随手一掷,那长刀越过众人头顶,稳稳的没入包间的雕栏之上。
众人纷纷吓出一头冷汗来,要是这姑娘适才一个手不稳,是不是那刀就得落到脖子上了。
荆梨随意拖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不好意思,我这妹子行事粗鲁,方才吓到各位了,我在此跟诸位赔个不是!”
荆大富与沈志明环臂抱刀,一左一右站在荆梨的两侧。
小翠抄起桌上的茶壶,看都不看众人一眼,给荆梨倒了一杯茶。
方才被人唤作陈哥的陈乡绅对着徐三道:“徐三,你不是说长陵王通知咱们过来的吗?这姑娘又是个什么来头?”
“我等都是有头有脸,没理由坐这里被一个丫头片子训吧?”
“就是!”陈乡绅话音一落,即刻就有人附和:“咱们在这里几十年,就是李为善都得客客气气的,一个女子也敢借长陵王的名号来戏耍咱们,真当咱们是泥人了?”
陈乡绅的祖上早年入过翰林院,后来家道没落,便带着人回了祖籍,靠着祖辈余荫,在马邑算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
荆梨双手抱臂道:“陈云鹤,三十八岁,曾祖父陈庭颂为翰林院大学士,后因政见不合,被人排挤,郁郁而终!”
“父亲陈允礼大凤十九年中举,不想同年叙职途中病逝。”
“而你,陈云鹤,秀才之后多年无缘红榜,只好安守祖宅,靠着祖上余荫在这县城呼风唤雨,我说的对不对?”
陈云鹤被人揭了老底,脸色难看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打听我陈家事?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荆梨不屑的轻哼道:“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想帮你们一把而已,我就想问问,诸位如今还觉得这县里太平吗?”
有人呛声道:“不过是区区几个饥民罢了,姑娘犯的着如此吓唬人?”
“我等家中均有奴仆护院,还能治不了几个泥腿子?”
荆梨冷声道:“不知阁下家中的护院奴仆与县衙的衙役帮闲相比如何?”
那人一滞:“自是不能同朝廷官府相比的!”
“那你他娘的费什么话?”荆大富一拳砸在桌子上,顿时茶盏碗碟齐飞。
“县衙的衙役都死了十来个了,李大人也被人给捶成了肉泥,连个人样都没了,他那些家眷,要不是我们姑娘来得快,你们想想会是什么结果?”
陈云鹤和那些富户一听,瞬间惊得呆愣当场。
李为善是天刚亮那会被人打了的,这些人听说有饥民入城,都是紧闭大门压根不管外面的事,因此还不知道李为善死了这事。
“那姑娘如今是代表着谁来的?又想让我们做什么?”陈云鹤缓过神来,故作镇定的问道。
荆梨灿然一笑:“刚不是说了吗,我当然是代表长陵王来的,至于我什么身份,我劝各位最好不要随意打听!”
反正长陵王的虎皮扯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前他蒙着霍深的皮,自己都可以借,如今是给他守地盘,没理由不能用啊!
荆梨虎皮扯得很是心安理得,心中甚至盘算着,这回把马邑给他保住了,算不算还了救命之恩?
“至于要你们做什么,当然是联合起来共同对敌,保你们一方平安了!”
陈云鹤迟疑片刻道:“不过是些许饥民,姑娘是否夸大其词了?”
虽说李为善死了,可对陈乡绅等人来说,依然对吃不起饭的饥民嗤之以鼻,不觉得这帮乌合之众能成事。
荆梨手指点着桌子:“些许饥民确实不足为虑,可各位是不是该想远一点?”
“昨日有五个大村落同时被攻打洗劫,除了老北山的两个村子,其他村子无一幸免,家中粮食全被抢走,人也都给杀了!”
“同一时间,县衙也被人攻击,各位觉得这是巧合吗?”
陈云鹤等人瞬间变了脸色,这事同时发生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荆梨打量了一下众人的神色接着道:“同时间段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还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各位觉得这是老实巴交的饥民能干得出来的?”
饥民重在粮食,都是乡野出生,突然转变成土匪一般凶狠,这怕不是遭了灾一夜之间就可以做的出来的。
陈云鹤紧锁眉头问道:“姑娘这意思是有人指使煽动的?”
“那又是何人所为?可以煽动这么多的饥民。”
荆梨环顾众人道:“这事不好说,可能是乡村恶霸,亦或是山贼土匪,最可怕的是白莲军!”
“我抓了几个活口,好好审问一番便知道了!”
白莲军几个字一出口,诸人纷纷变色,他们再是不过问外间事,也是知道白莲军的,要是白莲军混了进来,那就真的麻烦了。
正说着白莲军,黄彪就上来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