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伯安见有人上门,再一看是礼部的人,当下就有些惶恐不安。
难不成因着杨诗悦的事,陛下要来怪罪于他?
孙氏与何氏可不知道这些,见来的人不是前几日那些官兵,满心以为这是公主搬来的救兵。
“苏氏,你做的这般过分,且等着,有你的好果子吃!”孙氏这会见有救兵来了,也不把苏氏当回事了。
破船还有三千钉呢,秀山公主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帝的亲妹子,苏氏后台再硬,还能硬得过皇帝去么?
何氏这会也有些得意了:“二嫂,看在从前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就好生给婆母与二伯哥认个错,兴许婆母原谅你,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当没发生了!”
荆老太当即拆台:“想得美!我死都不回原谅这个贱人,那两个既然要认她这个娘,不认我儿这个爹,我老婆子不缺儿孙,自然也不会再认那两个孽种!”
苏氏懒洋洋道:“我可多谢你老人家放过我的儿女了,没你这个作妖的老婆子,和你那个怂蛋儿子,我闺女和儿子好得很!”
“闭嘴!”荆伯安一声怒斥,双眼通红的看了眼苏氏,嘴唇嗫嚅却到底没开口。
如今的苏氏真的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从前要是他这么一吼,苏氏那脸都得吓惨白,如今却是跟没事人一样,压根不理会。
荆伯安也没心情跟苏氏计较了,整理了一下衣冠迎了上去:“宋大人,你这是来.....”
荆伯安心里极为忐忑,秀山公主躲在宫里不出来,杨诗悦又跑得不见人影,这该不会要拿他来背锅吧?
宋大人没有跟他寒暄,掏出一番旨意来:“陛下说了,好歹是公主府,多少给留些颜面,圣旨我就不宣读了,你自个儿看吧!”
两人说话这档口,荆家其他人也跟着围了过来,就见荆伯安越看脸色越不对劲。
荆大伯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二,这里头都说了啥?”
荆老太将儿子一把推开:“你别打岔,肯定是皇帝看这些人不顺眼,要赶她们走的!”
再怎么说,她家老二那也是皇帝的妹夫,没理由帮着外人不帮自己的。
荆伯安将圣旨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不敢置信的看着宋大人:“大人,这....这...这都是真的?”
宋大人一声叹气:“将军,大家都是同朝为官的,我也不忍心弄得大家不好看,特意给你多留了半日,你赶在天黑之前,赶紧收拾东西搬出去吧!”
荆伯安身子一软颓然坐在地上。
荆老太见这事看着不对,连忙问儿子:“不是,老二,这事咋啦呀?”
“你好好说说,这上头都写了啥?你别这样吓娘啊!”
荆大伯也是一脸焦急:“老二,这要是皇帝老爷要杀村里人,你也别心疼,这都是她们自己造的,跟咱没关系,你犯不着替她们为难!”
孙氏与何氏等人也跟着围了上来,一个个的面面相觑,这到底是咋啦?
荆伯安看着众人半晌,突然一阵悲凉忍不住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觉得自己这大半生,就活似一场笑话,又跟着疯疯癫癫的笑了起来。
这下把这一大家子都给吓到了,就是跟着出来的苏氏等人也吓到了。
荆伯安这莫不是疯了?
荆老太上前抱住儿子:“儿啊,你倒是说话呀!这到底是咋啦?”
荆伯安又哭又笑好一阵,才慢慢平息下来:“回去收拾东西吧,这宅子不是咱们的了。”
孙氏吓了一大跳:“啥?啥叫不是咱们的了?”
她都想好了,秀山公主一把年纪了,也生不出来了,就那个养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荆玉璠,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
只要这孩子没了,以后这老二家的一切都是她家的了。
她日日在这府里精打细算,为的是个啥,不就是为了自家的儿孙吗?
现在突然告诉她,这一切都没了?
荆伯安对着家人道:“赶紧收拾吧,这宅子是陛下所赐,如今陛下要收回去,谁也做不了主,天黑之前咱们就得搬家,都利索些吧!”
荆老太闻言嗷的一嗓子就哭开了:“不能啊!不能啊!这是我的家啊!”
“我死了都要埋这里头的家啊,我不走!我死都不走!”
“我儿子是将军,我儿媳是长公主,我看谁敢拉我出去!”
荆老太抱着柱子哭嚎,孙氏与何氏跌坐在地上抹泪,这好日子都还没咋过呢,咋就到头了呢?
苏氏等人面面相觑,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算什么事啊?”秀山公主哭得鼻涕眼泪横流,跪在老皇帝跟前:“我是你的亲妹妹,是这大凤朝的长公主。”
“一个长公主,眼下连府邸都要收回去,皇兄,还有没有点祖宗规矩了?”
“祖宗规矩?”澹台凛信步负手入内:“皇姐知道规矩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照凌月郡主这般目无王法,将国家社稷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