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西京的路上,一行人带着大红马车悠悠走在山道上。
一个送亲小头目忍不住问杨洪:“大人,咱们为啥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要走这般曲折的山道?”
“这慢吞吞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山,眼见着天色又不太好,要是再赶上下雨,山路湿滑就更不好走了!”
杨洪皮笑肉不笑道:“要不我回长安,你来指挥送亲?”
他因着北水村之事被上峰责难,转到了礼部做文职,算是明降暗升了。
要晓得自来皇家都是重文轻武,武将要转文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得亏这事汪家不在理,汪老二汪明舟在秀山公主跟前一番枕头风。
让秀山公主走了礼部尚书的路子,给他弄了个闲职,这不,遇上这种送郡主出外和亲之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怕是朝中官员但凡长得有点姿色的,都与这位长公主有一腿吧。
杨洪想到荆伯安头上厚厚的绿帽,脸上不免带出一丝鄙夷来。
马车里,荆梨悠悠醒转过来,忍着浑身的疼痛,从飘忽的车窗处,估摸着已经出长安许久了。
她这几日一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失踪的这些日子,家里人有没有发现她失踪这事。
如今想来,怕是人家从萧家开始就在算计她了,不然以她的酒量,又是个极有分寸的,如何会几杯酒就醉的人事不省。
只是不知道,这萧家都有哪些人参与了。
荆梨心中冷笑,果然安逸日子过久了,都没了应有的警惕心,居然被人这么轻易的算计了。
那日,她酒醉不醒被人带出了萧家。
醒来之时,就在一处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狱之中,而后,便见到了杨诗悦。
“杨姑娘,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如此算计我?”荆梨淡淡的问道。
杨诗悦最恨便是看到她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面色略有狰狞道:“为什么?”
“我也想要问问为什么?”
“你明明就该在陈家像条狗一样的活着,被陈玉珪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惨死猪圈才是你的宿命!”
“为什么你突然离开了陈家?”
“为什么你会变得这般厉害,居然还带着你那个死鬼娘和弟弟,一路找到了长安来,让我娘和我成为了旁人笑柄?”
“他荆伯安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一场意外,他连给我娘提鞋都不配,如今居然还有个糟糠妻,简直将我娘的脸面踩在了脚底下!”
杨诗悦越说越气,为什么该死的人还活着,以至于让好多事情都偏离了轨道。
荆梨一怔,随即心底升起一种极其荒谬的念头。
她与杨诗悦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过多的交集,那么杨诗悦为什么会说她该被陈玉珪折磨?为什么会说她该死在猪圈?
除非!杨诗悦她重生了!
荆梨忽地想起,杨诗悦早早就出现在了青州,要不是白莲军乱提前了,估计她早就跟陈玉璋在一起了。
想想又有什么不可能呢?自己都能带着空间穿越到这个异时空,杨诗悦又为什么不能重生?
荆梨不免觉得好笑,这老天还真会安排,这是怕陈玉璋这个天命之子,因为自己穿越过来,会害他死得太快,所以才安排了杨诗悦这个重生金手指吗?
杨诗悦见荆梨面带讥笑,以为她是在讥笑自己,捡了她不要的陈玉璋,随即命人:“看样子,荆姑娘还好的很,继续给我打!”
两个小厮拿着沾了盐水的鞭子,恨恨抽在了荆梨的背上,鲜血瞬间涌出,将冰蓝的衣服染成墨色。
荆梨闷哼了一声,带着细刺的鞭子,打的骨头都发疼,饶是她空间带着各种武器,这时候,手脚被绑死,居然无可奈何受制于人。
杨诗悦一番发泄之后,才算是平息了心中怒气:“住手,留她一条命,不要打死了,毕竟我还要将她送给辽国的大皇子。”
“真是期待辽国大皇子,看到荆姑娘时的惊喜!”
杨诗悦想到辽国大皇子耶律赤雷,心里又是一阵恼火,去岁,在京都之时,这个大皇子过来朝见皇帝,言语之中多有挑衅之态。
她那时刚刚重生不久,心里对前世的辽人深恶痛绝,忍不住出言相讥,不想竟被那个心胸狭窄之人记在了心里,如今居然想出和亲这么个昏招来。
不然她何至于如此铤而走险,要来设计荆梨。
原本她可是打算等陈玉璋取得江山之后,再将荆梨重新扔回猪圈,让她摇尾乞怜的趴伏在自己脚下的。
杨诗悦一通发泄之后,又让人给荆梨上了点药,保证吊着一条贱命死不了,不然她到哪儿再去找个人来顶替。
用荆梨去和亲,就算将来事发,她也有说词,反正是荆伯安的女儿,记到了秀山公主名下,让她娘再去找皇帝舅舅讨个郡主就是一样的了。
她那皇帝舅舅,只要给上几个美人,多大的事都能解决。
不然,荆伯安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