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里正哼哼:“都住着北水河边了,还成天担心辽人,有用吗?长安城离得远,辽人也不敢去,那你倒是去啊!”
“你....”荆大富气得脖子青筋冒起,被沈护卫几人死死给摁住了。
荆梨瞟了眼林师爷:“长安咱就不去了,王爷好心收留咱们,咱不能去给王爷添乱啊。”
“只是这南边确实挺危险的,若是辽人真的来了,咱们可是躲都没得地方躲啦!”
王里正轻飘飘的丢了句:“那么大的老北山,你就不能往山里躲啊,辽人都是草原上走动,哪里进过山里,进了山里还不是你们说了算?这么些大个汉子只会干饭么?”
“可那山也不是咱们的,回头进进出出多了,村里人又该不高兴了!”
林师爷见荆梨口气软了些许连忙道:“那就把老北山都划给你们好了。”
王里正一怔,村里人反应过来首先不愿意了,这要是都给了这些人,往后他们打柴,或是采些蘑菇应季的时候,这些人不让上山咋办?
“老北山不能给他们,给了他们,往后我们拿啥烧柴火?”
“心也太黑了吧,整个山都给包圆了,咱们咋办?”
安大娘嗓门极大:“那要不山都给你们,把里正手里的地给咱分一半咋样?”
半天不见老头子和儿子回来的王里正婆娘,梳洗过后又来了,一听这话顺间炸毛:“想都不要想,那山能干啥?打个柴火还得防着豺狼蛇虫之类的,还想换我家几百亩良田,做梦呢!”
大家一听,那脸上都不得劲了,感情你家不只是有良田,还有上千亩呢。
村里人平日给王里正干活,知道他家田地多的很,但是多到啥地步,心里还是没个数,眼下他婆娘就这么大喇喇的喊了出来,谁心里还能没个仇富之类的小情绪呢!
林师爷也不好不说话了:“老王啊,你瞧这事是不是各退一步,你也匀些良田出来?”
王里正瞪了他婆娘一眼:“大人,这娘们啥都不知道,就知道胡咧咧瞎说,真没那么多的田啊,还有好些是给流犯屯田的,那可是皇家的产业,那是我能动的吗?”
葛老太呜呜咽咽的哭开了:“田没有,地是荒地,地边还蹲着随时吃人的饿狼,咱还不能往山里躲,老天爷,你这是不给咱活路啊!”
范老婆子也跟着哭:“老妹子啊,你可冤枉人老天爷啊,老天爷要是不长眼,咱就不能活着到这里,王爷他老人家要是不开恩,咱就没个落脚地,那坏透了良心的人才是不给咱活路的人啊。”
秦寡妇跟着哭道:“人家手里握着千亩良田,却不给咱半亩田,是要活生生的饿死咱啊,菩萨啊,阎王啊,作恶的人就在那站着呢,您要是有眼可得给咱们出口气啊!”
周围人一愣,你哭就哭,咋还菩萨阎王一道求上了呢!老王家几个儿子都很不高兴。
荆梨摸着下巴跟林师爷商量:“大人你看,咱们到底是外来户,得罪了王里正也委实不太好,再说人家王里正可能也确实是,千亩良田不足以养活家人,要不咱还是去求求李大人?”
林师爷这个气啊,千亩田养不活十来口人,猪也没这么能吃的啊。
“老王,你到底是给山还是给田?你莫不是真要等李大人过来定夺?”
林师爷这话明显带了些火气,王里正固然有汪家人撑腰,可人家难民那边也是有后台的,他一个小小的师爷夹在中间,哪哪都不好过啊。
王里正愁眉叹道:“大人,非是我不愿意,我虽是个里正,那也要听听村里人的意见吧,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往后要是他们没地方打柴,总不能都挤我炕头上吧!”
葛老太低声嘀咕:“老狗想得到美,这是儿不够还是孙太少啊,还想着一起挤炕头?”
范老婆子配合的极好:“那说不好人家就是挤一个炕头呢!”
王家人顿时又要发飙了,这些无耻下流老婆子,说话也忒恶毒了。
荆梨锵的一声将刀插入地面:“大人,你要继续跟这老王家的人掰扯就慢慢掰扯,我可没那个耐心了。”
“沈哥,收拾东西,跟我一起去找小陈将军,我还不信了,诺大的北地,居然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沈护卫转身就去牵马了,林师爷急了,这要是闹到了那位跟前,别说是他了,就是李大人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林师爷一边让人去拦沈护卫,一边回头厉声道:“王里正,今日都要天黑了,县衙忙成一锅粥了,我还在听你们扯皮,我是闲得慌是不是?”
“那么给田要么给山,你赶紧给个痛快话出来!”
王里正一副牙疼的样子,犹豫半天又走到一边大树下,跟自己几个儿子小声嘀咕了一阵,然后回来对林师爷道:“大人,不是咱不给田,真是那田不能动,给山吧,老北山都给他们!”
这话出口,林师爷松了口气,荆梨和荆老爷子对视了一眼,正打算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我不同意,凭啥给他们?我们靠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