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金贵,荆梨对这里的人没有认同感,可架不住苏氏和胖婶对这里的人感情深,忍不住又费了一番口舌。
“海大爷,你听说过咱们这位王爷吧?白莲军你知道吧?盗匪你知道吧?河间王你知道吧?”
荆正海茫然点点头,他不过是偏远乡下的一族之长,这些远在天边的人他听说过又怎样啊。
“白莲军和盗匪是要杀人抢劫的,河间王性情暴戾,早就想吞并这个哥哥了,一直师出无名,如今正好借着围剿白莲军的借口来攻打,他打完之后还能有啥?咱们还能有好吗?”
荆正海已经年近六旬,他大儿媳也是年过三旬和苏氏差不多的年纪,闻言变色:“可为啥要逃啊?咱们住在乡下,不招谁不惹谁,他们为啥要害咱们啊?”
二儿媳也跟着道:“是呢,他们几个王爷要打打他们的呗,关咱们什么事啊。”
荆梨没看两个妇人:“海大爷,这一打仗首先要的就是人和粮,要光是征丁也就算了,可要粮食,你瞅瞅,眼下谁家还有余粮,这要没粮食,官老爷会咋样啊?”
会咋样?当然是杀人抢啊!荆正海活到这把年纪,这天下也没有太平过,杀人抢粮的事情他也不是没见过,自然知道这些的。
荆正海还犹豫着:“咱们能不能躲到青龙山里,那山大指定找不到咱们,等过了这阵再出来,丫头,你进进出出青龙山好几回,比村头的猎户老赵还清楚,能不能带着咱们躲山里啊?”
荆梨叹气:“那山里要是能躲,我还能这么费劲的折腾着逃吗?山里野兽出没,又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法住人,再说住进去吃喝也不成啊!”
荆梨心里正想着:我这么好说歹说你要是还觉得不想走,那也不能怪我了,仁至义尽,我也提醒到位了。
就听屋外传来哭嚎:“爹啊!爹!”
荆家老二赶紧出去,却见他二姐带着两个外甥满身是血的哭着进来,吓得赶紧上前扶着二姐:“二姐,这是咋啦?姐夫他打你了?”
荆家二姐只顾着哭说不出话来,她约摸十八九岁的大儿子回道:“白莲军来了,见人就杀就抢,盗匪也跟在后边捡漏,我爹....我爹拼着命驾车把我们几个送了出来。”
“我爹他....他.....他....”
大外甥说不下去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他二姐缓过气来拍着大腿哭嚎:“天杀的白莲军啊!他杀光了你姐夫家里人啊,连着刚出生的小娃都没放过啊!你姐夫也没了,公婆叔伯都没了!没了!”
一时间,荆正海家里的人都给怔住了,咋...咋就全没了?
屋里静静的,除了荆家二姐的哭嚎,荆梨打破沉默:“海大爷,您看是怎么个安排?不管咋样,我家和胖婶家肯定是要逃的,你看要不赶紧给大家通知一下,看看怎么安排吧?”
荆梨说完就回家了,家里一堆事她还要跟着忙活,没时间在这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故土难离,尤其是古人,他们是宁愿饿死在家门口,也不想去外边讨生活的。
荆正海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老大、老二赶紧的收拾,不要紧的别拿,把吃的带好就是。”
又叫自己的大孙子:“德文啊!你赶紧去把我的铜锣给拿出来!”
荆家大儿媳还傻傻呢喃:“咋就要逃呢?咋就要逃呢?这都还没吃饭呢!”
她男人一声大吼:“都啥时候了还吃饭,赶紧的收拾啊!”
荆正海敲着锣一路跑出去:“都出来啊!都出来啊!出大事了!”
好在是晚间,田间地头的人都回来了,有人家都睡了,有人家正吃着饭呢,听着这话纷纷跑了出来。
“咋啦?咋啦?海大爷这是咋啦?”
“海叔,这是出啥事了?”
“他大叔,这大晚上的是有啥事啊!”
荆正海敲着锣扯着嗓门喊:“都到齐了没?村头的赵猎户还有东头住得远的秦寡妇都到了没?”
有人赶紧回道:“到了到了,刚有人叫秦寡妇去了。”
荆正海敲着锣:“安静一下,我接下来要说的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你们给我仔细听好了,我没工夫跟你们说第二遍。”
下面人一听关系到生死存亡,也不再说笑了,都支起耳朵静静听荆正海讲话。
“白莲军打过来了,已经到邻县了,盗匪也下山了,河间王也要打来了,咱们没活路了,只能逃命了!”
“咱们都姓着一个荆字,我希望能逃出一个是一个,别坐在这里等死,指望着那些兵痞子和盗匪给咱们留活路。”
“我话就给大家说到这了,接下来你们赶紧收拾吧!”
一时间人群里沸反盈啥的都有。
“大爷,这不能吧?咋就打过来了呢?也没听说这茬啊?”
荆正海大声道:“我也不想啊!可阿梨从青州府回来,那边的都在逃啊!”
荆老太一家子也在人群里,听着这话就笑了:“一个小丫头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