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啊,明明泼天富贵就在跟前,偏生作孽弄没了,如今我家玉璋可不是谁都可以肖想的啊。”
胖婶听不下去了:“哦!这不知道陈家二郎这是结了哪门好亲啊?说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陈母得意不已:“说出来不怕吓着你们,人家可是京都来的贵女,可不是那些枝头都飞不上去的小雀儿能比的。”
陈玉璋面上有些尴尬:“阿娘,你没事说这些做什么。”
荆梨呵呵笑道:“那倒是要恭喜陈太太了,这下贵女入了陈家门,想必是连你家死肥猪的亲事都一并解决了吧!”
陈玉璋闻言瞬时有些恼怒,他还想着与荆梨再续前缘,偏生荆梨说话这般伤人,如此父母怎么会愿意再次接纳她呢?
荆梨不明白陈玉璋这突如其来的怒意,直接带着苏氏与弟弟进了院子,砰得一声关上大门,也关上了陈玉璋的所有遐想。
陈母气呼呼的捡起石子砸在荆家大门上:“作死的小浪蹄子,老娘就等着看,看你还能找到什么样的人家,哼哼!”
陈玉璋见陈母举止粗鄙有些不耐:“阿娘,你理她做什么,咱们早些回去吧!”
陈母这才回头,一脸欣慰的看着儿子,放大了声音道:“玉璋啊!那杨小姐才貌出众,又是京都来的金贵人儿,回到可得好好将家里拾掇拾掇,让人家杨小姐过来看看!”
陈玉璋愈发无奈了,脑海却是浮现出杨姑娘那金尊玉贵,满是书香才气的身影来。
说来也是凑巧,那日母子俩在城门前眼见着荆梨跟萧怜雲离开后,陈玉璋一时失神叫一辆马车给撞了。
陈母正在大呼小叫的时候,那马车里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传来:“可是有伤到了人?”
不待外边下人回话,陈玉璋便见着车里人洁白如玉的柔菮轻轻撩开了马车帘子,一个容貌瑰丽如兰的姑娘探出头来。
荆梨虽然漂亮,可终究是乡野村姑,平素也不见得打扮一二,陈玉璋何曾见过这般精致娇贵的姑娘,一时便看直了眼。
那赶车的人见陈玉璋目不转睛的盯着姑娘,一抽马鞭大骂:“登徒子,小心你的眼珠子,我家姑娘岂是你这种粗野之人可以亵渎的!”
那姑娘却是喝退了马夫,温柔安抚陈玉璋:“对不住公子,下人没有礼数,可是有伤到哪里?我陪公子去医馆看看大夫。”
陈玉璋回过神来忙拱手作礼,那姑娘却是轻笑道:“看你模样,必然是这几日参加春试的学子,罢了,我住在悦来客栈,若是哪里有不舒服记得过来找我。”
后来陈玉璋考试过后,又在酒楼几次与那杨姑娘相遇,那杨姑娘不但容颜姝丽,才情也是极为卓绝,诗书文章典籍竟是随手拈来,叫陈玉璋愈发敬佩。
杨姑娘对陈玉璋也是颇为看重,临别之时竟是有些不舍的味道,陈母对此简直的是满意的不得了。
这简直就是祖坟冒了青烟,没成想儿子竟能结识这般金贵的姑娘。
荆梨可没空理会陈家母子的心思,她要忙着筹划的东西太多了,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正是晚上与家里好好商议的时候了。
夜幕降临,荆家老宅一片欢腾,有那心急的本家已经提前过来贺喜了,荆家老两口和大房三房都是一片喜气洋洋,没人再记得荆家二房。
荆梨却是对这些浑不在意,对荆家人的嘴脸她看得再明白不过了。
此刻,她就在自家屋里,和几个小弟以及两家长辈,开始第一次北上会议。
“阿娘和胖婶可能不清楚外边情况,但上回大郎二郎与我一起去了县城,精米如今已经买不上了,粟米都已经涨到快300文一升了,你们想想这才多长时间?”
林大郎和二郎齐齐点头,苏氏愕然:“怎么就涨得这么快啊?要涨那不该是今年没收成才涨吗?”
荆梨耐心给苏氏和胖婶分析:“照理说应该如此,可如今不同于太平年月,白莲军势力越来越大,据说南边白莲军已经聚集了上万流民,咱们这边也有人响应。”
“而且下密盗匪越发猖獗,搞不好抢完了东边,有不敢与白莲军对上,就得转头来抢咱们了。”
胖婶吓得脸色有些发白:“那咋整?阿梨你可是有什么法子?如今咱们两家情如一家,有啥想法你就直说,婶都听你的!”
荆梨点头瞅了眼苏氏和胖婶压低声音道:“好叫阿娘和婶子知道,我决意带着咱们两家人上秦州去。”
一语是石破天惊,叫苏氏和胖婶两个便是县城都不咋去的妇人,瞬间惊的魂不附体。
“你...你说啥?咱们去秦州?秦州在哪儿啊?”
对于两个妇人来说,要离开故土远走他乡,这压力不可谓不大,不到万不得已她们实在不想迈出这一步。
尤其是胖婶家,当年就是逃荒到了荆家村,好不容易安生了十几年,这转眼又要逃荒,她这心里就直犯嘀咕。
胖婶小声道:“不是说咱们这位王爷还算宽厚,不似河间王那般暴戾,咋就突然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