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将契书交给人牙子:“阿娘,回家吧!人家要卖儿卖女供读书人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胖婶应声道:“正是这个理,你们二房前年冬天就分了出来,你阿娘病的厉害也没见谁应个声,如今活不活得下去那也不干人家的事。”
荆梨一番操作,人牙子也是看呆了:“这.....这到底是要卖哪家?”
孙氏与何氏也是反应过来,急忙去抢那契书,却被人牙子一把揣到怀里:“我说,您几位不会是没事溜着我玩吧?我大老远跑你们这村里,合着就是看你们一家子耍猴呢!”
人牙子不高兴的瞅着几人,身后几个魁梧的汉子一脸凶相的欺身上来,显见是不好招惹的。
荆老太还懵着呢,何氏急的看向人群中的荆老三:“荆老三你个死人,人家都要卖你婆娘了,你还躲着作甚?”
荆老三急忙出来:“谁敢卖了你?”又到人牙子跟前:“大哥,这事给弄错了!要卖的是那一家大小,不是我家的。”
荆老太也赶忙过来:“是是,要卖的是那母子三人,这两个是不卖的。”
人牙子不怀好意的瞅了眼荆梨,这姑娘容貌较望月楼的第一美人海棠还要明艳几分,稍作调教必然是颗金灿灿的摇钱树。
如此大好的美人就在跟前,还要那两个人老珠黄的妇人来干什么,给大户人家当粗使都看着碍眼!
荆梨似看出了人牙子的意图,冷冷开口道:“我劝这位老板好生想清楚,如今世道不好,老板手下也不是没人,要带走我们几个孤儿寡母是容易的很。”
“可老板以为我一个弱女子便敢与你叫板吗?”荆梨呵呵冷笑:“不知老板可有听说青州萧家?萧家姐妹与我可是有过命交情的,连青州韩府尹这几日都是见过我的。”
“如此,老板您还以为我是个可随意欺辱的弱女子吗?”
人牙子听得有些心惊,将荆梨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姑娘确实看着气度不凡,这可不像是个农家女的样子。
孙氏在一旁道:“老板可不要叫这丫头给骗了,她就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丫头,几时见过那些大人物。”
何氏也跟着道:“就是,她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还韩府尹,咱县衙大门朝那边开她都不知道。”
荆梨扬起手臂晃了晃手腕上的金镯子:“你两个一起卖了也卖不出这个镯子的钱来,我有必要骗人吗?”
“我与萧家有恩,萧家赠了我一些财帛,便是今年颗粒无收,我阿娘与弟弟也绝对不会饿死,所以阿奶,你要觉着三哥花费太大负担不起,不如就卖你的儿媳吧,横竖我们一家子早就分出来了,也别再打我们的主意了。”
自古财不可露白,荆梨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是眼下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们母子几人与荆家已经分家,别再成天介的打着关心的旗号恶心人。
明晃晃的金镯子瞬间亮瞎了一众人的眼,荆家村不算穷,可连年的苛捐杂税及徭役,让这些乡人结亲之时有个银饰都不错了,何曾见过这般亮眼的金镯子。
荆老太瞬间红了眼:“你这个忤逆东西,知道家中都揭不开锅了,明明有银钱在手,都不知道帮扶一把,荆家是作了哪辈子的孽,生下你这么个六亲不认的东西。”
“我也想问问阿奶,我是作了什么孽,投身在了你家,爷奶不慈,叔伯苛刻,眼见父亲身亡,母亲病重,却不施以援手,还要将一家人发卖了,去供养大房的读书人。”
荆梨高声质问:“我就想问问各位叔伯,谁家老人有这么偏心的?我家这一年多过得什么样的日子,乡里乡亲的谁人不知?”
何氏突然上前一把抱住荆梨:“婆母,这死蹄子可是我们荆家的人,身上的穿戴可都是咱家的,荆老三你过来把这镯子给撸下去!”
未等荆老三上前,何氏觉得背后一痛,回头却见一向绵软的苏氏居然颤颤巍巍的拿着根棍子:“你居然敢打我?”
苏氏凄然道:“我...我为什么不敢,阿梨爹在世的时候,我当牛做马也就算了,可你们如今见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居然要明抢,你们还是人吗?”
胖婶也带着几个小子拎着棍子过来:“你们荆家人不拿人当人看,那也得看看老娘愿意不!”
孙氏大骂:“陈春花,我们老荆家的事干你屁事啊!你该不会看这死蹄子大了,想要跟你家大郎配做一对吧?”
“啧啧!难怪了!我说冬日里家家都封门闭户的,就你两家走的这么勤,原来是借着儿女给勾搭上了,就这么个嫁过一回的破烂货,还是人家兄弟一起睡过的,你也不嫌臭啊!哈哈哈!”
胖婶抓起脚下的狗屎就朝孙氏砸了过去,刚好砸在孙氏张开的嘴巴里:“我叫你个满嘴喷粪的胡说八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家一样,说得好听供着个读书人,我呸!吸着一家人骨血的读书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孙氏恶心的吐出嘴里的狗屎,嗷的一声就要冲上去打胖婶。
荆梨把身后的何氏扔到一边,迎面一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