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财擦了把汗,问道:“柳通判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柳文杰负手而立,“你对我府上的婢女秋竹如此上心,本官何不成人之美,成全你们?”
“成全我们?”
张德财面露窘色,如此看来,秋竹定是什么都招了。
柳文杰责怪道:“张掌柜,你和秋竹郎情妾意,为何不早说?若不是秋竹求到我跟前来,非让本官成全你们,到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张德财敢怒不敢言,这个贱婢!居然敢出卖自己!
柳文杰看着张德财那慌乱的神情,心中无比畅快。
“我已派人把秋竹送到贵府上,她虽是婢女,但原先也是官家小姐出身,配你们商贾之家也绰绰有余了。”
“柳通判,我……”张德财欲言又止,又不知该作何解释。
“张掌柜无需客气,不必谢了!”
柳文杰笑道:“今日只是碰巧路过此地,给你道个喜!本官还有公务要忙,先告辞了!”
“柳通判,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张德财刚想辩解几句,却被柳文杰出言打断。
只见他望着张家粮行的招牌,“张掌柜的粮行能做到今天这地步,实属不易。自打原先的凉州刺史郑涛江伏法后,这凉州的天就变了。张掌柜,莫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德财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道:“多谢柳通判提醒,张某谨记在心。”
柳文杰瞥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望着柳文杰离去的背影,张德财只觉得与原先判若两人,怪自己轻敌了,这柳家早已不是原先刚来凉州时的柳家了。
张德财回到家中,得知秋竹腹中的胎儿已经没了,更加头疼。
柳家真是好手段,一点把柄都不留,他还真是小瞧了。
秋竹没了身孕,又不在柳家当差了,他还要这女子有何用?真是个蠢货!
不过,她毕竟是柳文杰送来的人,又不好闹出人命来。
张德财指着秋竹,冲下人吩咐道:“把她关到后院的屋子里去,别再让我看见她!”
秋竹边哭边喊,“张大财主!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害得,你不能这样对我!”
张德财一脸厌恶,“你自己爱慕虚荣,咎由自取,怎能怨到我的头上?”
…………
西凉王府。
正是花开时节,满院香气馥郁。
翠竹绿影婆娑,初夏热燥尽散,多了几分凉爽。
千凌昱斜倚在树下的竹榻上,静静端详着手中的书卷。
微风簌簌吹落细小金黄的花,洒落在他的肩头,还有几片金黄花瓣,落在书卷的字里行间。
他眼尾微微上扬,目若朗星,眉眼满是温和,随手拂去细碎花瓣,继续静坐看书。
段翊端来一盏清茶,“王爷,你看了一晌午的书了,不妨歇歇眼吧。”
千凌昱合上书卷,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到午时。”段翊又问道:“王爷午膳有什么想吃的,末将好提前让膳房备下。”
“本王没什么胃口,不必太过铺张。”千凌昱语气一顿,“不妨去问问世子,看他想吃什么。”
“是。”段翊刚准备离去。
程清歌正巧走来,神情有些不悦道:“不必问我了,我也没胃口。”
千凌昱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谁又招惹你了?”
“没人招惹我。”程清歌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是我自己找不痛快。”
千凌昱微微挑眉,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可是去寻郡主了?”
段翊站在一侧,小声道:“自打郡主回凉州后,对世子爷倒是冷了许多,总是避而不见的,可把世子爷给愁坏了。”
“段大嘴的消息倒是灵通。”程清歌瞪了一眼段翊。
段翊耸了耸肩,“末将说的是实话罢了。”
程清歌也不好责怪他,接着说:“她们回了一趟京都,怎么如同变了个人似的。”
“她们?”千凌昱眉心微蹙,“你怎么把璃丫头也算进去了?”
程清歌凤眸微眯,“难道不是吗?亏得还整日为她姐妹两人担心,结果从京都回来后,连面也不见了。只有二郎上门拜见了一次,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本王瞧你才奇怪。郡主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又是和亲郡主,这一言一行,备受瞩目,自然得谨慎才是。”
程清歌不甘心,继续追问:“那小丫头呢?她还未及笄,哪儿有那么多的规矩?可她也总躲着我和王爷避而不见。这是何道理?”
千凌昱垂下眼眸,故作漫不经心,“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看不像。”程清歌压低声音道:“我特意派人查过,她们这次进京和沈潇然打过几次交道。
进城时,先遇上了沈潇然,后来沈潇然邀他们去玉湖水榭赏景,临走时,沈潇然又特意出城相送。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