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杰隐约听到正厅中魏云锦和男子的说话声,不禁一愣,“你娘亲和谁在这厅中?怎么有男子在?”
柳清瑶解释道:“是小舅舅来了,正和母亲说话呢。”
“谁?你小舅舅?”柳文杰声音扬高,满脸惊奇。
柳洛尘兴高采烈,听说这个小舅舅魏惊风也是个读书人,自己正好可与他探讨学问。
柳清瑶微笑道:“是,小舅舅刚来的。”
“我忽然想起还有些公务没忙完,晚膳我就不在家用了。”
柳文杰瞳孔收缩,拍了拍脑门,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正厅的大门忽然被打开。
“姐夫,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魏惊风那清冽的声音响起。
柳文杰身子一僵,硬着头皮笑道:“哦!原来是小舅哥来了!”
魏惊风跨过门槛,站在台阶上,直直地看着柳文杰,开口道:“姐夫,我可是专门来拜访你的,你可别不给面子。”
柳文杰干笑两声,“怎么会,怎么会。这几日公务忙,手头上事情多,让尘哥儿替我好好招待你。”
柳文杰把柳洛尘往前推了两步,柳洛尘满心欢喜地冲魏惊风行了一礼,“洛尘见过小舅舅。”
魏惊风走下台阶,拍了拍柳洛尘的肩,眼底满是宠溺,“乖。”
他抬眸看向柳文杰时,眸底只剩下冰冷和严肃。
魏惊风语气淡淡道:“正好我闲来无事,不妨陪姐夫一同前去,两个人处理公务,倒还快些。我给你打下手,如何?”
瞧魏惊风打算死磕到底的架势,柳雨璃心中暗叹:父亲这次可算是遇上硬茬了。
陶恒站得远远的,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小舅子可不好惹,柳通判有得受了。
柳文杰额头上冒起涔涔细汗,他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明日再处理也无妨。怎敢劳小舅哥大驾?”
魏惊风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和姐夫好好叙叙旧了。”
这句叙旧,听得柳文杰心头一颤。
他强颜欢笑道:“好,好!”
魏云锦站在正厅门前,冷眼看着他们二人,瞧柳文杰坐立不安的模样,就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
魏惊风眸光飘向远远地站立在大树之下的陶恒,阳光透过层层叠叠树叶,投落忽明忽暗的光影,落在他那张刀削斧劈般立体的脸庞上,更显坚毅和深沉。
魏惊风挑眉问道:“这不就是那位算命先生吗?”
他今日也混在学子中看了许久的热闹,直到学子哭庙,他觉得甚是无趣,才来到柳家。
陶恒神情一滞,他都改了装扮,没想到能被魏惊风一眼认出,真是好毒的眼力!
柳洛尘打起圆场,介绍道:“小舅舅,这位是陶先生,我和妹妹的学问都是他教的,人称南城先生。”
陶恒上前几步,冲魏惊风微微颔首,“陶恒。”
魏惊风上下打量着陶恒,颔首一礼,“魏惊风。”
这陶恒可不像池中之物,怎会在柳家做教书先生?
柳文杰张罗着魏惊风往屋里走,“别老站着,小舅哥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吧。”
魏惊风的眸光从陶恒身上移走,面色刚缓和些,只听柳文杰不适时宜地问了句。
“不知小舅哥打算何时启程回京?”
话音刚落,柳文杰连忙捂住了嘴,他懊恼不已,怎么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众人皆愣在原地,这话问的也太没有水准了。
魏惊风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他冷脸道:“听姐夫的意思是,巴不得我现在就走?”
柳文杰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随口一问,可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哼!姐夫你太失礼了!刚见面不过一刻钟,你就问我何时走?”魏惊风是个直爽性子,他越想越气,把责怪都写在脸上。
柳文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赔笑道:“小舅哥难得来一次,自然得多住些时日。”
魏惊风挺直腰板,直接把话挑明,“话已至此,姐夫,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次干的好事,父亲和母亲全都知晓,本来母亲非要亲自来打断你的腿,被父亲和大哥给拦下了。所以派我专程来替家姐撑腰,和不和离的,你一句话。”
这句话听得柳文杰触目惊心,只觉得脚底有些发软。
众人也都面面相觑,这魏惊风倒真是个直爽性子。
柳文杰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魏惊风看,“自然是不和离,我可从未想过和离!”
魏惊风那清瘦的身子,被霞光笼罩,影子倒映在地上,显得修长高大。
他一字一句道:“对,你是不想和离,你是想纳妾?当初我姐嫁给你之前,可是事先说过的,我们魏家有祖训,男子只可娶一妻,不得纳妾。你虽是女婿,也得遵从我们魏家的祖训。当年你可是自愿在我们魏家祖宗牌位前发过誓的,你如今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