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成定局,怎么管你?”
沈潇然走到门前,又止住脚步,悠悠的说了一句,“你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别忘了,你的妻儿,还在京中。”
话音刚落,沈潇然推门离去,留下惶恐不安的杨志。
第二天清早。
沈潇然不在凉州多做停留,径直踏上去边关的路。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不同于京都的繁华胜地,这里四面皆是一望无际地土黄色和粗犷的丘陵线条。
风沙弥漫,干燥的空气中掺杂着尘土黄沙,拍打在众人的脸上,身上,无不冲击着人的感官。
一行车队缓缓行驶在通往边关的官道上。
正值晌午。
沈潇然坐在马车中,轻摇折扇,他用扇尖,撩起车帘,望向窗外的景色。
远处沙漠平展展的,一直铺到天边,在天和地接头的地方,起伏地耸立着沙丘。
在烈日的烘烤下,沙漠上升腾着一股股热浪,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沈潇然放下车帘,闭目养神,他突然有些佩服了。
西凉王贵为王族,从小被先帝捧在手心长大,是个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清贵王爷。
没想到,他能受得了边境之苦,在西北驻守多年,这一点倒是令人钦佩。
估摸着太子和二皇子,都不一定能吃得了这种苦。
这时,一声长啼划破天际。
一只鹘鹰在不远处的山腰间盘旋,忽然振翅飞过微凉山的山巅。它那强健有力的翅膀,几乎擦着了山巅上飘动的朵朵白云。
忽然马车外传来一阵骚动,众人惊呼出声,“好大的一只鹰!”
鹘鹰在车队上空盘旋两圈后,突然俯冲向车队,那锋利的鹰爪从人群中划过。
随从和护卫们,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衣裳也被划破,血肉模糊。
沈潇然睁开眼,撩起车帘。
只见众人惊慌失措,抱头鼠窜,车队乱成一团。
“我的脸!好痛!”
“快跑!”
“……”
车夫为了躲避鹘鹰的追击,扬鞭策马,驾着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扬起一阵灰尘。
马车颠簸不已,就像插了翅膀一般,恨不得飞起来,但却比不上鹘鹰疾驰的速度。
鹘鹰扑扇着强健有力的翅膀,凶狠而又尖锐的眼神死盯着马车,穷追不舍。
眨眼间功夫,鹘鹰傲立在车头,挥动着翅膀,怒瞪着车夫。
车夫被鹘鹰那犀利的眼神,吓得跌下马车。
马匹受惊,如同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失去了控制。
马车从官道半路冲出,驶到路边的荒地,怪石嶙峋,杂草横生,马车东倒西歪,即将侧翻。
沈潇然一个箭步从车厢冲出来,红衣飘过,他径直跃上马背,双腿夹紧马腹。
马车缓缓停下,鹘鹰飞向车顶,居高临下睥睨着沈潇然,蠢蠢欲动。
沈潇然单手持缰,一手持梨花长剑,那眉宇间满是震慑和挑衅,没有丝毫畏惧和退缩。
他直挺挺地瞪着那只凶猛的鹘鹰,仿佛要一决高下,势不可挡。
鹘鹰迟迟没有上前,倏地张开双翅,贴地而飞,忽又长啼一声,向空中飞去。
众人定下神来,抬眼望去,鹘鹰早已不见踪影。
远处的城墙之上。
程清歌收回眸光,埋怨道:“真是只怂鸟!”
良久,程清歌凤眸微眯,突然问道:“不知这鹰肉味道如何?”
凌白吓得后背发凉,连忙垂下头,拱手求饶,“世子爷开恩。”
程清歌瞥了凌白一眼,嘴角扬起一道戏谑的笑意。
段翊扶起凌白,宽慰道:“世子爷说笑的,别怕。”
凌白这才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扶着墙站稳。
这鹘鹰可是他的命根,说啥也不能让世子爷给吃了去。
程清歌只觉得错过了一出好戏,愤愤不平,“这沈潇然难不成是豺狼虎豹?竟把这怂鸟给吓跑了!”
他本想亲眼目睹,这清高孤傲的沈家潇郎,被鹘鹰啄的落荒而逃,狼狈不堪的模样。
没想到,这鹘鹰居然被沈潇然轻易震慑,结果好戏泡汤!
身后的凌白低下头,抱拳道:“世子爷息怒。”
段翊也打起圆场,“这样也好。若沈御史真挂了彩,这副好皮囊,岂不是可惜了?”
“好皮囊?”程清歌轻笑出声,奚落道:“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程清歌背着手往前走,嘲讽道:“一个大男人整天穿得跟朵花似的,哼!”
段翊摇头失笑,这种话也只有毒舌的世子爷敢说了。
城墙高耸,有加固翻新的的痕迹,似是经历过惨烈的攻防。城墙下是三丈宽的护城河,可因地处大漠,河道干枯无水,早已枯竭,只露出干涸龟裂的河床。
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