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璃秀眉紧蹙,父亲外边有人?
书香有些窘迫,“姑娘年纪还小,这些事本不该给姑娘说的,但是奴婢又觉得三姑娘是个有主意的,所以才……”
柳雨璃面色缓和下来,“无妨的,你说得没错。这件事你莫要声张出去,且在暗中观察父亲,可有别的异常。”
“是,姑娘。”书香松了一口气,连声应道。
三姑娘聪明伶俐,做事利落,又思虑周全。许是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尤其是三姑娘仗义执言,为自己洗刷偷金簪的冤屈后,她对柳雨璃满是信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柳雨璃嘱咐道:“特别是母亲那里,千万不能透露半句。她的身子可经不起这个。”
“是,姑娘放心,我有分寸。”书香点头。
柳雨璃沉下心思,“嗯,你去忙吧。我在院里等父亲。”
书香应声后,便退下离去。
春樱在一旁听得愣神,但也不敢多言,她察觉到了姑娘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自然是不敢多嘴。
月上枝头,已经到了亥时。
柳文杰哼着小曲儿,回到家中,摇头晃脑地走进倾云轩,心情颇为愉悦。
他今日和梨落一同抚琴饮酒,谈诗论画,高谈阔论,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期。
许是夜色已深,他并没有看到坐在院中的柳雨璃,而是径直往浴房走去。
他刚走上台阶,柳雨璃清冷的声音从院中传来,“父亲,今晚可是有什么喜事?”
柳文杰身子一僵,脸上的笑意褪去半分,转身看向院中的柳雨璃,沉声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回房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柳雨璃站起身,上前走了几步,行了一礼,“父亲在外辛勤应酬,女儿怕父亲吃醉了酒,所以为父亲熬了一碗醒酒汤,特在此等候父亲。”
柳文杰神情缓和了几分,“璃儿有心了。若真想尽孝心,就好好念书,学学女红,让为父少费些心就足够了。”
春樱双手端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恭恭敬敬地递给柳文杰,“老爷请用。”
就在柳文杰伸手接醒酒汤时,春樱一个身形不稳,将汤洒在了柳文杰的衣袖上,汤碗应声落地,碎成几片。
柳雨璃赶忙借机上前,拿出帕子往柳文杰的袖子上一通乱擦,埋怨道:“春樱,你怎么毛手毛脚的?!”
春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跪在地上求饶,“老爷,都是奴婢粗笨,请老爷恕罪!”
“没一点规矩!快退下吧!”柳文杰板着一张脸,拂了拂袖子。
“爹爹息怒,女儿告退。”柳雨璃低下头,冲春樱使了个眼色,春樱将碎瓷片收拾好后,也连忙应声退下。
柳文杰忽然想起了什么,刚跨进浴房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出声唤道:“璃儿,我记得积香居的李掌柜夫妇曾赠你一袋金瓜子?”
柳雨璃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柳文杰,反问道:“是,不知父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柳文杰被柳雨璃看得有些发怵,摆了摆手,支吾道:“没什么,随口一问。回去吧。”
“是。”柳雨璃一脸狐疑,但还是应声离去。
两人走在回听雨斋的路上。
春樱低声问道:“姑娘,你闻到了吗?老爷身上确实有很浓郁的香气。”
“嗯。”柳雨璃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刚才上前擦拭袖子时,确实闻到了一股香味,那不是熏香的味道,而是脂粉香。
前世她在后宫之中闲来无事,对熏香颇有研究,再浓郁的熏香中也是会夹杂几丝香火气。除非是熏衣熏被,否则香气是不会这般持久。
而父亲身上的香气,明显是女子用的脂粉香,芳香浓郁,持久不散。
连着三日,父亲都早出晚归,谎称说去应酬。如此看来,书香所言非虚,父亲外边有人了。
只不过,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又怎会涂脂抹粉这般浓郁,还在夜间与父亲幽会?只怕这是勾栏瓦肆中的狐媚子。
还有父亲刚才突然问及那一袋金瓜子,莫非父亲还想为狐媚子赎身不成?
想到这里,柳雨璃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来,若真是如此,父亲就别怪自己僭越,替娘亲撑腰了。
次日清晨。
陶恒刚出门就听到百姓们议论城西包子铺失踪案,城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别说晚上了,就连这青天白日的,都没有女子敢上街了。
陶恒马不停蹄地来到柳家墨韵堂。
没多久,柳雨璃抱着书本,来到墨韵堂中。
柳雨璃刚走进墨韵堂,陶恒就神秘兮兮地说:“姑娘,昨晚城西开包子铺的老夫妇,他家女儿失踪了!”
“嗯,我知道。”柳雨璃坐到书案前,将昨日写好的功课递给陶恒。
“姑娘知道?”陶恒诧异不已。看姑娘的反应,好像早已知晓此事一般。
柳雨璃点头,“嗯,昨晚从你家走后,正巧遇到了王爷,所以听到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