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弥漫,易夏呼啸着飞过山林。
底下迷瘴迭起,峰峦叠嶂。
忽而豁然开朗,有人户依山傍水而建。
易夏曾经去过某个世界的十万大山。
这里的风景,倒是与之有些相近之处。
易夏缭绕着无尽火光的眼眸略过,那些隐匿在群山肃穆阴影下的苗寨。
里面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这也正常——易夏并未隐匿自己的行踪。
过于浓郁的杀戮气息,让他很难在同等层次的单位面前隐藏。
至于更为弱小的单位?
对于易夏来说,隐藏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当然,易夏还是遁去身形了的。
至少,不能惊扰到凡物就是。
而易夏飞过之后,苗寨中的某个角落,一位老者面色凝重地看着看似寻常的天色。
“爷爷,你在看什么呀?”
旁边孩童清脆的声音,让老者凝重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些。
他弯下腰摸了摸孩童的头,笑了笑:
“爷爷啊,在看天上的星星呢……”
孩童歪着头,也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向外面。
只见外面阴云弥漫,星光不显,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便跑到老者旁边,哼着要吃糖。
奶奶总是说爷爷在忙,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了,得多要些。
一想到糖块那夹杂着苦涩的甜意,孩童便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那是人间一等一的幸福事……
爷爷果然同意了,却没有和之前一样带着他一起去。
而是叫了外面的三叔进来,让他带着去拿糖。
孩童抓着三叔的手,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的爷爷。
他又看起了星星……
“长老,那是什么?”
“是……妖魔吗?”
当孩童离开后,有人从旁边走出,他面带惧色,忍不住看着老者问道。
“对他们来说,是的。”
“还是最恐怖的妖魔……”
老者的回答, 让来人的面色不由得变了变。
“那……我们呢?”
按捺了一会儿,来人有些急躁地问道。
老者转过身, 看向这个苗寨的年轻首领。
他有些理解对方的心态。
对方承载着一寨生灵之重任, 又失却巫器之助, 自然难以维系那般平和的心态。
老者遂顿了顿,似乎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而是心平气和地说起了另外一番话:
“我们敬畏鬼神,祭拜先祖,继正统于鸿蒙, 续血脉自渊深,又何惧天降灾祸?”
老者说完,便径直走入里屋。
留下年轻的首领, 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他对于老者的话语,明白得不多。
可他信任老者, 也理解老者。
对方,现在看起来一副养悠然之气的模样。
当年, 也是为了一时之气,拔树为兵, 行草为术, 惊骇一方的人物。
虽说事随时易, 可秉性如此。
恰似碳火中烧,便是烟气消弭,被碳灰抹去了烟火气, 也不会变作冰块就是了。
拂去灰烬, 内里自是一片炽热如初。
因此,面对如此恐怖气象,对方还能沉得下气, 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至于为什么不说?
年轻的首领不解。
但今年,总归不会是多么平静的一年就是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下面有人跑来喊话, 说寨外来了几个异乡人。
这个时间点, 异乡人?
年轻的首领眼神一凝。
虽说他并不信奉“事出皆有因”的信条,却也觉得这事有些巧合。
按理说, 在这种特殊时期, 寨中不该接纳外人。
但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来, 便见上一见……
…………
…………
易夏自然没有理会那些观测的目光。
一如,他所和诚芷道人所说的那样。
他并不会搅入到苗疆内部的纷争中。
以他现在的体型和力量,贸然加入到凡物之间的厮杀, 只会是一场屠杀。
东方谱系超凡文明的人类势力,罕有以纯粹邪恶阵营为主体要素的。
在很多时候,它的内核是不同种群的利益竞争。
易夏是不会去管这些事情的。
尤其是在双方,都属于东方谱系超凡文明的情况下。
哪有大巫下场拉偏架的?
易夏自认,自己还是要几分脸皮的。
高空中,气流狂暴着撕扯着易夏身上的铠甲。
相比于易夏之前去过的十万大山,苗疆的区域人类活动的气息要浓郁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