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是你,害死薛将军的是你,害了薛家军的是你,害了韶阳郡主的也是你,你,都是你。”
洛王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一想到床上是他的母亲,一想到地底下白骨森森的薛家人,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是皇后所生。
“洛儿?”皇后终于“清醒”了。
疑惑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洛王,不明白他何时来的,又是为了何事而情绪低落。
“洛儿,快起来,地上凉。”
洛王此时此刻特别反感皇后的声音, 皇后在他心里已经不是那个让他尊敬的母后了,那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太恐怖了。
但凡对她没有用的,她都可以除之而后快,哪怕伤害无辜,哪怕那个人罪不该死,哪怕她知道自己错了。
“母后,你可曾后悔过?”
皇后刚刚醒来,完全忘记了在梦里说的那些话,着急的想要下床扶起洛王,刚刚动了一下,浑身发软,脑袋发晕。
“洛儿,唤太医,母后感觉不对劲,浑身没劲儿,洛儿,快去。”
听着皇后爱惜自己的话,洛王露出讥笑,天哪,这人居然是他的母亲。
“母后,你放心吧。”
洛王挣扎着起
身,他还未如此狼狈过,如今只觉得身心俱疲,呵,他还笑话建王是个没有母族撑腰的,可有这样的母亲,还不如没有来的好。
“洛儿,你。”
皇后总算是察觉洛王的不对劲了,她的儿子可从未如此待她过,难不成跟皇上一样,嫌弃她了?
摸着自己徐娘半老的脸,想她再无美貌,那也是洛王的母后啊,正想问个清楚,洛王转了过来。
“刚刚,白神医给你把脉了,母后只是身子虚弱,需要静养,你也大半日未进膳了,想来是饿着了。”
洛王终究狠不下心来,做不到对皇后疏离,不禁自嘲,他算什么?没有父皇的睿智,又学不到母后的决绝。
“洛儿,你怎么了?若是有事一定要告诉母后啊,母后永远会帮你的,知道嘛?”
帮?这算什么帮?这分明就是让他这辈子都心生愧疚,背负这愧疚,如履薄冰。
苦笑从洛王嘴角滑过,有气无处撒,有冤无处泄,这种苦楚,还真是难以启齿啊。
他怕再待下去,会更加无地自容,便迈开了脚步,找着借口说道:“儿子有点累了,母后休息吧。”
也不等皇后说上一句话,洛王便走了出来,直到站在外面,看着
头顶的阳光,洛王才感觉到身上有了点儿暖意。
他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权势?该怎么面对父皇,该怎么面对百姓?他还有资格去竞争皇位吗?
走出皇宫,顿时觉得无处可去,早上嘲笑建王的心情全然没有了,和他比起来,自己又算是什么。
不知不觉走到了公主府,抬头一看,先是一惊,随后释然了,他似乎真的无处可去,他似乎真的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哎呦,怎么是他。”
可巧,公主府的门开了,可只是呼吸间,又给关上了,洛王清楚的听到门房嫌弃的声音。
他确定,门房见着他了,他也确定门房嫌弃的是他,凭什么嫌弃他?他可是王爷。
心里有了气,有了可发泄之地,哪儿还能憋着。
洛王敲着府门,大喊道:“开门,见了本王还关门,开门,开门,素素,素素,我是洛王,我是你的,你的哥哥。”
随着极轻的“哥哥”二字吐出来,门开了。
“素素。”
洛王期盼地看过去,谁知还是刚才那个面皮老的跟橘子皮一样的门房。
“滚开。”
不等门房请安,已经推开了府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就跟自己府上似的,七拐八拐,找
到了容素素的主院。
“洛王,你可不能惊扰公主啊。”门房在身后跟的气喘吁吁,一路喊过来的,能不累吗?
“你闭嘴。”
洛王不耐烦的转身,瞬间被吓了一大跳,他身后什么时候跟上了二十几个家丁?公主府的下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你们,想要做什么?我是王爷。”
“是吗?洛王私闯公主府也有理了?”
从家丁身后走出来的容易,虽然一身劲装,但却走出了主人家的气势,没错,这是公主府,他可是容素素的弟弟,算半个主人家。
“你?”
在洛王刚认出容易时,容易高举佩剑,大喊:“正是我。”
“洛王来此作何?我姐姐还在养胎,你私闯公主府,是不是太不给皇上面子了?皇上可说了,我家姐姐无需见客人,若是遇上不懂事的,打了就是。”
瞬间,家丁手上都是佩剑,齐刷刷的对准了洛王,而门房也悄悄的跑开了,似乎不想掺和这一出恶战。
洛王的心思不在于此,苦笑着,瞧见容素素院子外不远处的凉亭,顿时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