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寝宫,荣姨娘惴惴不安的跪在其面前,在府上时,顾大人千交代万交代,所以她进宫的一路上,始终低眉顺眼,跟着前面的公公走,就是她现在身处之地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身前没有任何的声响,但是她知道有几道视线在审视着她,来时的路上,她把最坏的结果都想过了,所以眼下已经有了准备。
“你就是顾大人的新妇?”
终于,皇后自认为没有第一时间理睬荣姨娘,便是给她的心上敲击了一把,可荣姨娘是谁啊?早修炼成了个人精,纵然皇后再高贵,也是个人啊,她要活着,就得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
皇后此番见她,只是问点事情,套点情报,再不济,就是拉拢她罢了,不可能杀了她的,所以她不怕。
新妇,新娶的妻子,那才是新妇,她入顾府都快二十载了,生养了两儿一女,她算什么新妇。
新妇二字就是有意埋汰她的,这些荣姨娘都懂,可懂有什么用,话赶话的,总得说点皇后娘娘爱听的。
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畏畏缩缩的行礼,脑袋跟别在脖子上似的,晃来晃
去的,双手更是不知道做什么姿势了,总之这礼啊,教养嬷嬷看了定是要气死的。
皇后勉强瞧着,也不指望一个妾室能做到大户人家正室的礼仪来,今日可是有心见她,所以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
荣姨娘总算是觉得自己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也不管这礼能不能入皇后的眼,着急的开口了。
“回禀皇后娘娘的话,妾不才,本是顾大人府上的姨娘,皇上念及妾给顾大人生养了孩子,便抬高了妾的身份,妾惶恐。”
皇后似知晓她会如此回答,也没有追问什么,而是好心的让她起身,赐座。
换做一般的臣妇,定是要推辞一二的,可荣姨娘,毕竟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皇后赐座,她也丝毫不纠结一下,顺势站了起来,连一声谢都没有说,就真的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皇后眼睛都看直了,见过没有礼数的,比如容素素,总是横冲直撞的,见着她也不行礼,可容素素有个公主的身份,而这位妾,哼,但还真没有见过这般没有礼数的妾。
罢了,坐就坐了吧,瞧不上荣姨娘这等小家子气的做派,皇后也没有什么耐心去慢慢挖掘,慢慢引诱,开门见山
的问道:“公主在你府上这些年,可好啊?”
荣姨娘一听,身子一僵,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皇后的心思就是在容素素身上,原本她跟容素素的确是死敌,是解不开的仇恨,但是现在,她早就不恨容素素了。
从她进入大理寺开始,她对容素素的恨意似乎突然就能解释开了,特别在她快死在顾府,容素素还能让白神医给她尽心竭力的医治,甭管自己还能活多久,总之,他们不是死敌。
不管日后怎么样,她只会记得不去招惹容素素,她有两儿一女,别的不奢求,只要她的孩子好好的,那就好。
屏住呼吸,似乎下定了决心,将那些不安都变成莽撞。
“皇后娘娘,公主在洛城,出嫁前一直都在顾府,妾心不好,那会儿一直也没把公主当自己女儿看待。”荣姨娘做出害怕皇后秋后算账的恐惧,跪着回话。
“哼,你倒是老实。”
皇后冷笑一声,看着瑟瑟发抖的荣姨娘,在心中嘀咕着,还是看着人跪着回话比较顺眼。
又细细问了容素素在顾府时的点滴事情,特别是容素素的性子,这一点,荣姨娘不敢胡说,毕竟这些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怕是
皇后他们早就调查过了。
皇后知道容素素在顾府时性子软弱,出嫁后,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起了疑心,难不成,这个公主是人假扮的?
“你确定她就是容素素吗?会不会是戴了传闻中的人皮面具?”
荣姨娘一惊,人皮面具?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有没有真的人皮面具的存在,就是真的有,冒充之人为了什么?那会儿容素素就是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啊,冒充她能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容素素恨他们,知道在顾府时的来龙去脉,这装不出来的,定是皇后异想天开了。
“皇后娘娘,这不可能啊,妾肯定,她就是本尊,若非如此,公主不会对妾恨之入骨,不会不理睬顾大人,更加不会只跟容府的长辈和睦啊。”
这不是给容素素开脱,这是实话实说,出府时,顾大人可说了,皇后此人心思深沉,否则也不可能在闺阁时,就因为看上皇上的龙颜,教唆府上长辈撮合了,她不是都说真话,但也不能全说假话,更加不能半真半假。
也许是荣姨娘的话急了些,反倒是让皇后觉得不对劲,此二人不是死敌吗?怎的还似关心起容素素来了?
“顾夫人,
此话差矣,她可是出了你的顾府才成的公主,你这般为她开脱做什么?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容素素,都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