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六盯着路宝河看了一会儿,让拉着他的两个人松开手。
他捏住了路宝河的下巴,语气阴沉,“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还不了……”
刀六又拎起路宝河的一只胳膊晃了晃,“老规矩伺候。”
“到时,你可别怪兄弟不讲情面!”
刀六说完,松开了路宝河,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路宝河这才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起痛来,揉完肚子,又去揉胳膊和腿。
等缓过来一些后,他扶着墙,慢慢往回走。
路宝河又去找路宝山借钱。
可这回路宝山无论如何也不借给他,他都说了刀六那些人要断他的胳膊,路宝山还是无动于衷。
张氏想要在中间转圜一下,都被路宝山制止了。
路宝河出离愤怒。
这么有钱的路宝山,自己的胳膊都要保不住了,他也不愿意拿二十两银子出来,哪里还顾及兄弟之间的情谊。
路宝河大发脾气,将路宝山家里砸了个稀巴烂,怒气滔天地走了。
路桂枝在院子里晾晒衣物,见路宝河怒气冲冲地回来了,立时往挂起来的衣物后缩了缩。
“他爹……”东苗婶刚唤了一声,就被路宝河呵斥了。
“叫什么叫,叫魂儿吗?”
“老子还没死呢!”
东苗婶揪着围裙,讷讷道:“小柱头疼得厉害,是不是再请个大夫来看看?”
“请什么大夫?请大夫不花钱吗?”
路宝河在堂屋里摔摔打打。
东苗婶站在堂屋门口,不敢靠近。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总得……”
“总得什么?别再和老子废话,老子现在烦着呢!”
路宝河骂骂咧咧,东庙婶张了张嘴,没敢再开口。
待东苗婶从门口离开后,路宝河又骂了几句,才坐回了椅子上。
他端起桌上的茶,仰头灌了一口。
“啊,呸呸!”
东苗婶刚烧了热水泡的茶,茶水还没放凉,路宝河被烫的火烧火燎,将茶杯茶壶都摔到了地上。
他嘴里高声喝骂,“你想烫死老子啊!”
“老子死了,你就只能当寡妇!你们孤儿寡母,还不如和老子一起去死!”
东苗婶和路桂枝缩在西厢房里,不敢出声。
路宝河捏着下巴上的呲须思忖,没有钱他也不能再去赌,该怎么还债呢。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要从路宝山那里想办法。
二十两不是个小数目,除了路宝山,别人家里也没有。
路宝河唤了东苗婶过来,让她去和张氏借钱。
东苗婶不敢不去,但路宝山替张氏拒绝了。
路宝河又发了一通脾气。
过了两日,他脸上的伤没有那么明显了,路宝河去了县城。
在城里转了几圈,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他就沿着赌场后面的一条街溜达。
“路宝河,是你吗?”
听到有人唤他,路宝河转过了身。
“真是你啊,我还怕认错了人,你干什么呢?”
来人嘻嘻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路宝河的肩膀。
“包二苟?”
路宝河烦躁地将他的手从肩头上拨了下去。
“说话就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路宝河的神情里满是厌恶。
包二苟不以为意,嘿嘿笑道:“都是一个村的人,在城里看到哥哥你了,弟弟当然得和你打声招呼。”
“你天天就在城里瞎晃,一点正事都不干。”
“你家的田地都荒了,你也不管,来年要喝西北风吗?”
路宝河打心眼里看不起闲汉包二苟。
“嗐,瞧哥哥这话说的,弟弟在城里晃荡,不也是在找营生做吗?”
“哥哥在这儿溜达来溜达去,又是为哪般啊?”
路宝河一噎。
他现在的行径和包二苟也没多大区别。
路宝河翻了翻眼皮,“我干什么和你无关,别耽误工夫,我走了。”
“哎,别呀。”包二苟一把拽住了路宝河。
“哥哥,弟弟真有个发财的事情要和你说。”
路宝河上下打量了包二苟一番,轻蔑地道:“就你?还能有发财的事?”
他抬腿要走,又被包二苟拦住了。
“真的,哥哥,我说的这件事和路宝山有关。”
“事关财神爷,你说,是不是能发财?”
一听路宝山,路宝河之前被拒绝的怨气又涌了上来。
“宝山有什么事?你倒是说说。”
“哎呀,哥哥,站在这里说话多累人,”包二苟舔着脸笑道:“这里也不方便啊,会被别人听到的。”
说完,他拉着路宝河去了个小酒馆,点了两样小菜,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