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武道:“这处院子位置有些偏,但胜在价钱便宜,一年二两银子。”
在乡下,二两银子是个不小的数目,在县城却不算什么。
“二两银子虽然也不少,可这个价钱基本上是县城赁房子的最低价。”
“再低的,就要和别人同住一个院子,那些地方人员太过混杂,不能住。”
路迢迢了然地点点头。
“迢迢,你问县城的房价,是考虑来城里住吗?”
常武面色持重地沉吟道:“也不是不行。”
“你们姐弟在村里也没有地,那处院子托人照看着就行。”
“来了城里,叔可以照顾你们。”
路迢迢并不想成为常武的负担,连忙道:“叔,我就是问问,还没想那么多呢。”
“再说,如今要做卖鱼的生意,如果来了城里,就没有地方抓鱼了。”
常武拧了下眉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事不急,先看看珍膳坊的消息,等事情定下来了,咱们再讨论。”
路迢迢应了声好。
说了会儿话,时间差不多了,路迢迢带着两个弟弟和常武夫妻告辞,坐上了回村的牛车。
到路原村的时候,刚进酉时。
天边残阳如血。
这片干黄板结的大地,更显出荒凉,落魄。
路迢迢见几个妇人匆匆地往村西头走去,忽然想到了村民们抓鱼的事。
不知道那些人结果如何。
她笑着对路争辽和路争远道:“你们想不想去看热闹?”
两个人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路迢迢下巴朝前点了点,“她们都去抓鱼了,咱们去看看他们能不能抓到。”
路争辽和路争远一听这话,立刻支棱了起来。
这事有关他们日后的生计,不是小事,怎么还能是看热闹呢?
两人个一头雾水,跟着路迢迢往村西头走。
路迢迢一到河边,霎时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她之前来的那条河吗?
大大小小,都是冰窟窿,有凿开不久的,还有上面结了一层薄冰的,整个河面,没有一块儿完整的地方。
隔几步,就是一个洞。
这些人还敢在上面来回走动,也不怕掉到河里去。
路迢迢拉住了路争辽和路争远,不让他们靠近冰面。
三个人站在岸边观望。
旁边也站着不少妇人,有拎水桶的,有拿锄头的,还有扛着扫把的,带什么工具的都有。
见路迢迢姐弟过来,妇人们两眼放光,将她团团围住。
“迢迢,你在哪抓的鱼呀,是在那边吗?”
“迢迢,你当时凿了多大的洞啊,有没有那个洞大?”
“迢迢,你用什么工具抓的,是舀子吗……”
村里的妇人们叽叽喳喳,抛出一堆问题。
路迢迢根本来不及回答。
“哎呦,都捞了几天了,从早到晚,连个鱼的影子也没见到。”
“就是啊,见鬼了。”
“迢迢,你的鱼,真是在这里抓的?”
这问题一出,妇人们不喳喳了,齐齐息了声,等着路迢迢回答。
路迢迢摊了摊手,“不然呢?”
“村里只有这一条河,鱼不在水里也活不了啊。”
妇人们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两日都没抓到鱼,心情焦躁,忍不住就怀疑了起来。
“我说过了,抓鱼要凭运气,不是什么人都能抓到的。”
一个妇人问:“要靠运气?那得什么样的人才能抓得到啊?”
路迢迢淡声道:“这还用问吗?”
“自然是和我爹娘一样的人。”
在场的媳妇婶子都不出声了。
别说在路原村,就是整个关山府,都不一定能找到像路天海和白慧心这那样的人。
说好听是仁善,说难听就是……傻子。
这些事,她们心知肚明,因为她们每个人都占过这夫妻二人的便宜。
路迢迢又淡然地补了一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在做,天在看,总有因果轮回。”
妇人们悚然一惊。
俱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和路迢迢搭腔了。
这时,冰面上跑过一个人来。
“迢迢姐,你来的正好,给我们指点一下吧。”
这是方氏的大儿子路大君,比她小几岁,是路迢迢的堂弟。
冰面上的男人们都停了手上的动作,全都看着河岸这边。
行吧。
就让你们见识一回,什么叫做锦鲤。
路迢迢微微一笑。
“好啊,我过去看看。”
她嘱咐路争辽不要跟着,一定要拉好路争远,最好再离远一点。
路争辽见她坚持,只得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