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谢行蕴都深陷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不知不觉,香炉之中的香料已经燃尽。
临近天亮,男人不稳的呼吸才渐趋均匀,可他放在两侧的手攥紧,好似抓住了什么。
白羡鱼白日里睡久了,晚上就不大睡得着,不过躺久了,便有些莫名的疲乏,也昏昏沉沉睡了一晚。
隔日起来,白羡鱼看着十分精神,原先熬夜有的黑眼圈已经消失不见。
绿珠感慨笑道:“小姐的皮肤是真的好啊,昨日那黑眼圈还有一圈呢,今日睡饱了就没了。”
白羡鱼睡饱了心情也好了点,“还可以吧。”
“要是我有小姐您这样的肌肤,我做梦都得笑醒,诶,又是羡慕小侯爷的一天,小姐这么美,真是便宜了他。”
白羡鱼笑容凝固了一瞬,下一刻语气意味不明:“自然不能这么便宜他。”
绿珠好奇,“小姐想干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
绿珠也没接着问了,她想到了另一个消息,语气压低,“小姐,小侯爷和你说了南诏王要来京都吗?”
“南诏王?”
“正是,奴婢和萧正闲聊的时候听他说起的。”
“他来京都做什么?”
“南诏王是看小侯爷找到了媳妇,便来看看您。”
白羡鱼在记忆里寻找有关南诏王的事件,可惜只记起了零星几个片段。
在她的记忆里,南诏王好似并未来过京都。
与姬霜的爷爷一般,南诏王也是封地之主,轻易不能离开,尤其是这样早早做安排,传了消息过来。
南诏那一块势力错综复杂。
不过在南诏王的铁血手腕下,风平浪静了许多年。
“他还没有和我说过。”
“那应该是忘了,”绿珠想了想道:“奴婢听说这个南诏王是个身高九尺的大汉,长得像熊一样高大,脾气感觉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萧正说南诏王早年给小侯爷挑娃娃亲对象的时候,都是往温柔的选,小姐到时候稍微注意下便好了。”
白羡鱼站起来走了两圈
。,伸了个懒腰,微笑道:“这有什么好装的,他不乐意,还能将这婚事给退了?”
若是退了,还正衬她心意,不必等她自己动手了。
绿珠有的时候过分的敏锐,就比如现在,明明白羡鱼说的是很正常的话,可她偏偏听出了几分漫不经心。
好像对这婚事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可是定亲的时候,小姐分明不是这样的。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小姐,您怎么了?”
好像是那日从傅院判那走出来,小姐就有点不对劲了。
该不会这心疾厉害地紧,小姐怕连累小侯爷,动了想要退婚的心思?
一瞬间,那些和白羡鱼一起看过的话本情节全部涌上心头,绿珠紧张地盯着她看。cascoo.net
看似前不搭后语,可两人从小一块长大,默契非常人能及,白羡鱼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风轻云淡道:“不想嫁了。”
绿珠心里的猜测被证实了一部分,她慌忙去拉白羡鱼的手,“小姐,是不是心疾更严重了?奴婢这就去告诉二公子,二公子神通广大,认识很多人,一定可以将小姐您的心疾治好的。”
白羡鱼简单解释了下,“不是心疾的问题,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绿珠咬紧了唇,“嗯。”
“对了,待会你让白离去查查这个余嬷嬷是哪的人,宫里有关的便去找许嫔,她是自己人。”
“好,奴婢等会儿就去。”
余嬷嬷这次直接来了白羡鱼的院子,身后有个婢女装扮的,手里拿着戒尺。
白羡鱼照样搬了张软榻来,绿珠派人端来了刚摘下来的瓜果,一个个洗好了摆了盘,点心茶水还有消暑的冰食琳琅满目摆了满桌。
周围的珠帘撩起,晨间温和的日光照进来,如同一股温泉在皮肤上流淌。
长公主府里大大小小温泉遍布,温度普遍高些,她们在的位置已经尽量远离,加上冰块,这才有了个舒适的温度。
白羡鱼看向余嬷嬷身后的婢女,稍停了一瞬
。,接着移开。
余嬷嬷看起来没睡好,眼睑下憔悴的很,语气却激动,“姑娘,按照我们昨天说好了的,今日老身考你一句,你就要回答一句,若是答不出来,老身可就要冒犯姑娘了。”
白羡鱼挑唇一笑,“行。”
余嬷嬷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当即拿了书本来,开始抽问:
“祭拜先帝时,姑娘该走哪扇门进去?”
“最后尽头那一扇。”
“……长明灯统共多少盏?”
白羡鱼换了姿势,斜着躺着,“六百七十二盏。”
“跪拜之礼,自何处始?几步一回头,敬酒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