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之下,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鼻腔和耳朵被灌入河水,她咳得肺都在疼,像是吸入了无数荆棘。
白羡鱼死死憋着,努力一脚踹开了他,可腿被他拖住,用尽全力把自己的腰带套在他身上,躲闪着拔出他的剑,水中不好使力,但她还是刺中了那个人的腰,血水流出,那人怒极,抓着她的长发,夺过了她的刀。
波光粼粼的湖面折射了些波动的日光在她脸上,白羡鱼彻底没了力气,气泡沿着她的嘴角往上浮,在水面炸裂开来,她缓缓闭上眼……
好可惜,要是她力气再大一点,就能刺中他的心脏了……
白羡鱼闭着眼等着疼痛的到来,可先响起的却是那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血腥味混着河水。
她抖着睫努力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可眼皮太沉重,她只能看到一团烈日般的红在水中散开。
好像有人抱住了她。
……
谢行蕴抱着白羡鱼出水的时候,尚在远方的白景渊光是看到那道紫色衣裙的女孩,心中就涌现出强烈的不安。
“叫御医!”
“是,大人!”
怀里的女孩脸色苍白,谢行蕴把她放在岸边,逼出了她体内呛下去的水。
鬓发三两缕贴着她的脸,白羡鱼素来红润的小脸上素白一片,猛烈的咳嗽中,她看到了谢行蕴。
他穿着状元服,大红色的喜服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发丝微乱,目光沉地吓人。
白羡鱼看到他,反而放心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谢行蕴看到白羡鱼手上被掐出来的刺眼的青紫痕迹,眼神越发幽沉,他将外袍脱了下来盖住她的身体,重新提起剑,剑身寒意毕现,自少年手上暴射而出,一剑斩断了黑巾男人的胳膊。
琼林宴还在继续,献舞的美人转着圈,腰肢柔软。
“报!陛下,白家姑娘遇刺,现在已经被小侯爷救下了!”
武宣帝皱眉,“哪家的白姑娘?”
“白元年老将军的幺女!”
众人皆惊。
那不就是白景渊的妹妹白羡鱼么,她居然在这琼林宴附近遇刺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
武宣帝众目睽睽中站起身,“禁卫军统领何在。”
“臣在!”
“朕命你即刻带人封锁这里,一只苍蝇也不能逃出去!”
“臣,领命!”
……
琼林苑内。
谢行蕴和白景渊还有一位身穿朝服的官员站在下方,两排按文武朝官分作两列,中上的位置坐了武宣帝,众人正在商议些什么。
“即使贼人已死,但也不可不查!这次是其他人,下次会不会就是朕了!”武宣帝斥道:“这么咫尺之遥的地方,居然也不派人守着,要是白家姑娘在朕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叫朕如何面对为国捐躯的白老将军?”
“大理寺卿何在!”
谢行蕴身边的朝服男人上前一步,“臣在。”
“朕命你彻查此事,不论这是意外还是别有图谋,五日之后须得给朕一个交待!”
“禁卫军统领刘至,玩忽职守,险些铸下大错,即日起除去职位,全家流放,副统领江袁升为统领,配合大理寺卿调查!”
“臣等接旨。”
武宣帝看了眼中央的谢行蕴,又补充了句,“白羡鱼醒来之后,让她配合大理寺查案,还有谢卿,你既然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修整一日后便也配合查案吧。”
“臣,接旨。”
……
白羡鱼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小姐,您醒啦!”
“妹妹。”白景渊的眉心始终皱着,“哪里有不舒服吗?”
白羡鱼睁开眼睛,摇摇头。
白景渊心里一紧,“乖,小鱼儿别怕,那人已经死了。”
白羡鱼点点头,“我不怕。”
白景渊看得心疼,“你四哥还在书院,等他下学了,我告诉他,让他来看看你。”
床上的女孩嗯了一声,白白糯糯,乖乖巧巧的,白景渊第一次有些后悔没让白羡鱼学武,也怪自己没有让人跟着她。
“以后白离就跟着你吧。”白景渊道:“他做事妥帖,武艺高强,要是遇到危险了,他也能护着你。”
白羡鱼摇头蹙起眉,喉咙因为灌了很多水,有些哑,“不要……”
白景渊道:“哥哥已经决定了,明日起就让他跟着你吧。”
白羡鱼还想说话,就被白景渊捂住了嘴,“好了,别说话了,等你身体好了再说话。”
白羡鱼无奈,往被子里缩了缩。
“没有事情就不要打扰你主子。”白景渊看了眼绿珠,“小鱼儿,那你好好休息,哥哥还有事,先走了。”
白羡鱼嗯了声。
门重新被合上,白羡鱼看着绿珠,道:“我昨天穿的衣服呢?”
绿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