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手,朕便可以继续支持刘瑾推行新政,将新政真正的执行下去,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图有新政之名,到了地方却政令不通,难以执行。”
有锦衣卫、东厂两大情报机构,朱厚照自然是能够掌握到天下地方上新政的执行情况。
如果说不是朱厚照早有心理准备,怕是他这位天子都要被活活气死。
新政明明是善政、仁政,可是到了地方上却被那些地方官员或者地方豪强歪曲事实,变成了他们手中谋取私利的工具,愣是搞得地方上民怨沸腾。
有时候朱厚照那是真的想一口气将那些地方官员统统砍了脑袋,可是说实话,朱厚照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底气啊。
没有一支足可以镇压一切变故的兵马在手,以他所受到的帝王教育,朱厚照心中很清楚,他真的要那么做的话,恐怕这江山就真的要为之动荡,易主了。
有些事刘瑾可以去做,李桓可以去做,但是他这位天子却不能做。
而如今,重整京营就是他这位天子迈出的第一步,深吸了一口气,朱厚照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无比着各种的看着李桓道:“李卿,辛苦你了。”
这话情真意切,绝对是发自肺腑。
李桓连忙起身道:“陛下折煞臣了,这不过是臣之本份,何来辛苦。”
朱厚照看着李桓,轻叹道:“一直以来都是李卿你冲在前面,替朕扛下这一切,还有刘瑾他也一样,替朕扛下了新政的骂名,而李卿你也因为针对百官而声名狼藉……”
不等李桓说什么,朱厚照脸上露出笑意道:“朕只是想告诉李卿,李卿你所做的这些,朕都记在心间。”
李桓向着朱厚照拜了拜一脸感动的道:“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陕西,西安府,华阴县
今岁陕西西安府一地不单单是大旱,更是遭遇了数十年不遇的蝗灾,以至于粮食几乎颗粒无收,百姓贫苦,卖儿鬻女以求活命。
做为西安府遭受蝗灾最为严重的一地,华阴县粮食几乎绝收,许多百姓之家家中存粮大半早已耗尽,许多人更是只能靠着挖掘一些野菜来充饥勉强保全性命。
可是即便如此,随着秋风渐寒,就是野外的野菜也被挖掘一空,许多百姓早已经是连野菜、树皮都吃不到。
华阴县城到底是一县之地,县中居住了华阴县的许多豪强乡绅,这些人衣食无缺,城中却是多有卖儿鬻女的百姓。
华阴县县衙,身为县令的王智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主簿道:“汤主簿,西安府那里还没有消息吗?如今县中的灾民越来越多,县中根本就没有救济所需的钱粮,若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只怕会有百姓生生饿死啊。”
汤主簿名唤汤震,出身于华阴县有名的豪绅之家,汤家乃是华阴县最大的地主,单单是汤家名下的田亩就有数万亩之多,自从上一代汤家家主汤峪卸任华阴县主簿之后,身为举人的汤震愣是继任了这华阴县主簿之位,依然是华阴县说一不二的家族。
此汤震听了王智的话,捋着胡须笑道:“大人,消息咱们早在一个月之前便已经送往西安府那里去了,只不过大人您也知道,今岁整个陕西都遭了大灾,不单单是咱们华阴县粮食几乎颗粒无收,其他地方也是一般,便是西安府的诸位大人想要救济,也需要朝廷调拨钱粮啊。”
王智脸上满是忧色道:“可是再怎么下去的话,恐怕不等朝廷的救济下来,华阴县就要出现易子而食之事了。”
汤震摇了摇头道:“那也没办法,朝廷的救济一日不到,我等也只能看着。”
王智目光投向边上的巡检崔纪、典吏丁朝忠二人,两人注意到王智的目光,脸上皆是露出无奈之色冲着王智摇头不已。
王智深吸一口气,忽然之间道:“本官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县中粮仓之中还有数千石的粮食,暂时可以拿出来熬成稀粥,救济灾民,怎么都要坚持到朝廷的救济下来,否则我华阴县百姓,不知会有多少人死于这一场大灾……”
只看这点,王智明显是一位心怀百姓的好官,可以说如王智这般的官员在大明朝不能说没有,可是绝对是非常的稀少。
华阴县能够遇到这么一位县令,倒也是一种幸运。
说着王智感慨道:“那些粮食是去岁所存,为的就是防止出现天灾人祸而存下的救命粮。”
王智的目光看向了县丞金平,做为县中的二把手,虽然说无论是县丞还是巡检、典吏、主簿,皆是王智这位七品县令的下属帮手,可是王智却很清楚,在这华阴县,他是县令不假,但是真正能够做主的却是在场的这几人。
这几人皆是华阴县豪族,每一个背后的家族都是华阴县的豪强之家,如果说没有这些人相助的话,他这位县令的命令恐怕想出这县衙都难。
所以王智想要救济灾民,必须要同这几人商议。
一时之间,汤震、崔纪、丁朝忠几人皆是看向了金平。
金平大约四十许,面色红润,一脸的富态,面相极为慈祥,一看就是一位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