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月,你姨娘当真做了这等谋害主母之事?”
此刻,连方才为江轻月打抱不平的顾屏芳也沉了脸色,她立刻想起自己耿直的母亲也曾被那几名恶毒阴险的姨娘陷害,差点丢了性命之事!
嫡庶有别,她的几位庶妹庶弟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知本分为何物,本来以为美丽善良的江轻月是不同的,所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抛下成见推心置腹的对她好,也不曾对柳姨娘出言不逊过。
而今……
“屏芳,我姨娘是被冤枉的!这些年她对嫡母毕恭毕敬,哪敢有半分越矩?”
江轻月着急的为柳姨娘辩解,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难维持那份信任,顾屏芳紧咬着牙,“那这支珠钗呢?难道也是璃王妃冤枉你?”
“……”江轻月哪里会料到,本是想让她为自己出头,眼下顾屏芳居然也跟着恼恨了起来!
这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瞬间委屈的落了泪,梨花带雨的朝着江云缨走去。
“妹妹先前是真心觉得这珠钗与姐姐气质相称,不知它落到了姐姐手里竟损得这般厉害,万般皆是妹妹考虑不周,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只是何必这般捏造事实颠倒黑白,坏我姨娘声誉,还伤了家人和气。”
她语调嘤嘤,说着竟是喘上了气,一副下秒就要昏倒在地的架势。
这避重就轻的把戏,江轻月也算个中高手,众人心想着也是,兴许璃王妃不懂惜物,再好的簪子也会被磨得不像样子。
至于那药……谁知是不是误会一场?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璃王妃就拿出来当众说事,未免有些轻率!
眼见着四周的指责声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怜惜。
江云缨看着她这幅模样,觉得自己也行,但目光落在江轻月杨柳似的细腰上,转念一想,她输就输在这身子胖!怎么也不像是那种风一吹就要抖三抖,受不得刺激的柔弱小白花。
不过,和稀泥也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
“不不不,姐姐怎敢动妹妹一根头发,不然只怕下次回相府后又会像前几次那样被父亲关进柴房里……”江云缨害怕的摇了摇手,赶紧让铃铛把那药包收了起来。
”母亲病了这么久,姐姐也是关心则乱,说不定府中出了内贼,还是把证据送到官府公事公办,好洗清柳姨娘的嫌疑。”
什么?!
她要去官府?
江轻月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前几日柳姨娘在屋子里跟负责采买药材的下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心中直打鼓,难道……
“万万不可!姐姐,这种小事就交给父亲处理吧,否则传扬出去,只怕别人会笑话我们相府无能管理下人。”
“父亲都受伤了,怎能再让他劳心?而且以前下人们偷偷打我的时候,父亲也不管……”
江云缨失落的低下头来,语气竟是带着几分哽咽,江轻月的表情瞬间有些崩了,这个丑八怪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明明昨日在宫门前一副趾高气扬泼辣无比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又扮起可怜来了?果不其然,四周众人面面相窥,
难道璃王妃过去经常因为三小姐而被相爷责罚?
众人都知道江轻月是被捧在掌心里的明珠,却不想在相府中,连下人都敢对嫡女不敬,待遇相差如此之多,简直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江云缨好像触及到了什么伤心事,情绪更激动了,“你们都说我傻,没人相信我的话,可我其实什么都懂……”
眼见着自己被越描越黑,江轻月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去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姐姐难道忘了与父亲的约定,怎敢这般胡言乱语?”
谁知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璃王妃与江丞相有何约定?不妨说出来让我们都一起听听!”
抬眼望去,便见一名英姿飒爽,身穿干练劲装的妇人驾着骏马直逼而来,那犀利的目光狠狠的扫过江轻月慌张的脸,“听说有人在这儿抹黑我们镇国府,谁?站出来!”
“二夫人怎么也来了?!”铃铛惊呼一声,来人正是镇国府二子夏严的夫人,也就是江云缨的二舅母南氏!
南氏也是将门虎女,她耳力极好,显然把江轻月方才那一番暴露本性的话收入了耳中。
“是她!她说璃王妃仗着有镇国府撑腰,私下向她敛财!”顾屏芳毫不客气的指着那错愕的美人,一句话就概括了江轻月方才话里话外的暗示。
“屏芳,你……”
很显然,江轻月无法接受顾屏芳对自己的态度居然变得如此之快,然而这尚书千金已经退到了角落一幅要与她划清界限的架势,“从前是我有眼无珠,今后尚书府不欢迎你!”
顾屏芳的脑子突然变得异常清醒,她看向江云缨时行了一礼,“璃王妃的家务事,屏芳不便多言,但千万不要让那些无视尊卑的姨娘和庶女欺负到头上去!改日,屏芳再登门拜访!”
留下这么一句话,那正义凛然的女子已然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