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蓁蓁特地挽了妇人发髻,穿了妇人样式的衣裳,巧的是,刚开门就看到正在院子里喂鸡的屋主老伯。
叶蓁蓁含笑着点了点头:“早啊,老伯。”
屋主老伯一脸震惊加呆滞,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位小郎君怎么过了一晚上的功夫,突然间就大变活人了。
好在墨砚的及时出现拯救了屋主老伯摇摇欲坠的三观:“夫人,郎君与周大哥、吴大哥下田去了,很快就回来,让您不用担心。”
难怪一大早不见人呢,原来又是考察去了。
叶蓁蓁点了点头,又对着已经缓过神来的屋主老伯笑道:“老伯,劳烦了,我想借灶房一用,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伯黝黑的脸立马就涨红了,眼神不敢与她直视,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夫人您请便。”
叶蓁蓁心满意足地去了灶房生火煮水,屋主老伯心善,担心她不会生火还特地过来瞄了一眼,当看到灶膛里成功燃起的火苗时,他的表情比知道她是女子还要惊讶。
这位老伯可真有趣,表情也太丰富了。
叶蓁蓁有了聊天的兴趣,主动聊着:“老伯是不是很惊讶我会生火?其实我也是
农家女出身的。这灶膛啊,我摆弄了十几年呢。”
咳咳,其实她刚来时压根儿不会生火做饭,这技能是后来才根据记忆学的。不过嘛,她这话也不算是撒谎,所以一点儿也不脸红呢。
共同的出身果然是拉近关系的不二法门,老伯连山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和畏惧感有所消退,好奇地问道:“夫人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您看起来像是世家出身的夫人似的,连县令的夫人都没您贵气呢,怎么可能是农家女呢?”
“我还真没骗你,我只是侥幸嫁了个好郎君,如今生活还不错而已。”
老伯想起了昨晚临时买浴桶的崔郎君,不由赞同地点了点头。
有了这些前由,老伯的戒备之心很快就放了下来,叶蓁蓁得以顺利地套了话,比如说丰县县令如何啊,田里庄稼的长势怎样,村里乡亲们的日子过得如何……
叶蓁蓁不过是煮开水的功夫,就从老伯口中把想知道的消息都套出来了,特别是在老伯尝到她特制的豪华版状元面时,更是亲切地把自家老底都要掏出来了。
于是等到崔维桢和两位护卫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叶蓁蓁和老伯坐在院子树根下唠嗑的画
面,一时间神色怪异极了。
您可真是平易近人嘞。
叶蓁蓁得意地冲他们招了招手:“你们回来得正好,我刚煮好的状元面呢,快过来吃了吧,再不吃面该糊了。”
周武和吴三有些受宠若惊,连连说道:“怎好劳驾夫人您亲自动手呢,这种粗活让我们来就好了。”
崔维桢不由看了墨砚一眼。
墨砚委屈极了,并不是他不懂事儿,而是夫人她有兴致啊,他总不能扰了夫人的兴致吧?回头夫人不高兴了,受责的也还是他。
所以他低头做挨训状。
叶蓁蓁摆了摆手:“没事儿,顺手的事,不必客气,墨砚,你去把碗筷洗来,大家一块儿把面吃了。”
墨砚立马应声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碗筷洗好了,他这会儿学机灵了,主动帮大家把面夹到碗里,一一送到大家的手上,终于获得了自家郎君一个赞许的眼神。
叶蓁蓁这次煮了不少面,锅里还剩了不少,于是便对着偷偷咽口水的老伯说道:“老伯,你再吃一碗吧。”
老伯立马不好意思地摇手:“不行,不行,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已经吃饱了。”
“都是自家做的状元面,不
值钱,老伯不必客气。”叶蓁蓁道:“这就当做是柴火钱吧。”
山上到处都是柴火,哪里需要什么柴火钱?
然而墨砚还未等他继续拒绝,就主动上前帮他添了一碗,老伯连连道谢,非常幸福地吃起了面条来。
一碗面条不算多,老伯吃面条也不用讲究文雅,呼噜几口就吃完了,吃完之后他还舍不得洗碗,而是倒了开水冲了冲又喝了下去。
他估计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解释着:“家里大半年没沾过荤腥,让你们见笑了。”
崔维桢见了颇不是滋味,他方才去田里看了,田里的庄稼长得并不是很好,这与他们县令玩忽职守,没能及时赈灾有很大的关系。
百姓们因此耽误了春种,才有了现在的连锁反应。
“听说衙门允许百姓借粮,老伯你怎么不去?”
“去呢,我一早就得知这个消息了。只是我腿脚不好,所以在家守着,我家老婆子和儿子儿媳昨天就去县里了呢。”
难怪他家只有他一个人。
昨天他估计是心怀警惕,只说家里人去邻村走亲戚了,现在知道他们没威胁,才敢道出实情。
和财不露白一个道理,对于
农户人家来说,粮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呢。
“你就不担心秋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