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
林密还欲狡辩,崔维桢不予理会,直接让护卫拦住了对方欲通风报信的人马,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林县令,这是什么意思?”
林密大汗淋漓,支支吾吾得说不出话来。
崔维桢冷笑:“林县令的车架豪华得很,本官真是大开眼,有些话与你不得不谈。来人啊,把林县令请去县衙。”
不仅仅是林县令,在场的所有林家所属都被看住了,林密、林金玉父子是重点看守对象,他们无法通风报信,只能又急又惧地看着事态发展。
与如坠寒窖的林家人不同,街上的百姓们此时俱是拍手称快,有些百姓觉得不过瘾,连忙奔走相告,呼朋唤伴地往县衙挤去。
县衙的衙役和官吏们听到远远传来的喧嚣声,还未等他们打探消息,就被一群穿着统一服装、人高马大,格外不好惹的护卫给看住了。
他们不仅把县衙看住了,连林县令一家子居住的县衙后宅也守住了,大门角门,一个都没放过。
这样的大阵势把他们打得措手不及,人群中渐渐染上了恐慌,待他们看到林县令父子被押解而来时,更是仓皇失措,突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恐
惧。
但是,其中也不乏有如释重负者,各方神色表现,尽收在护卫们的眼底。
昨日派出打探消息的周武等人也闻讯赶来,他们看起来风尘仆仆,不像是在城内打探消息,反倒像是刚从城外回来一样。
周武附在崔维桢耳边低语几句,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崔维桢还未如何,看到这一幕的林县令已经神色大变,脸色发青,那眼神恨不得把那封信烧出一个洞来。
然而不管他如何挣扎,那封信都绝无可能落到他的手里。
林家父子很快就被押上公堂,衙役们全程梦游,一脸茫然地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成为被审判的犯人,虚假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周武可不管他们的心路历程,非常“友好”地拍了拍最近一位衙役:“兄台,知府大人要升堂,你们衙役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若是不懂,我们兄弟们也可以代劳。”
客客气气的话,却无端地让衙役们都出了一身冷汗,连县令大人都被押在公堂,他们区区衙役再被“代劳”,那不是得卷铺盖走人了?
衙役们精神一振,立马熟练地开始执行职责,特别是外边蜂拥而至的百
姓们,要是没有衙役们拦着,他们几乎能冲上公堂。
叶蓁蓁是这群百姓中的一员,幸好她的马车一直紧跟在崔维桢身后,才能占据有利地形,最先一步抵达现场——
原本崔执端和崔执明也想一块儿下来看热闹,但被叶蓁蓁无情地否决了,崔大娘也不赞同他们两个小孩子往人堆里凑,合伙叶蓁蓁把他们镇压了下来。
崔执端和崔执明没来是对的。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县衙外几乎被看热闹的百姓们挤爆,这摩肩擦踵、万人空巷的架势,让人怀疑县城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得亏有丫鬟和护卫们在旁边挡着人,不然叶蓁蓁非得被挤成肉饼不可,就崔执端和崔执明那两个小豆丁过来,虽然不会被挤扁,但难免会因为空气浑浊而呼吸困难。
叶蓁蓁现在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崔维桢看到这情景,眉头一皱,惊堂木一拍:“肃静!”
这一下的威力极大,不仅是公堂内,连外边看热闹的百姓们都安静了下来,这不仅仅是惊堂木的效果,而是崔维桢自带威仪,虽然只是一身常服,但高坐在明镜高悬的公堂之上时,一股无形的威慑力便倾泻而出,眼
神扫过的地方,让人轻易不敢放肆。
崔维桢这才问道:“县尉何在?”
县令乃县令佐官,掌治安捕盗之事。
一声令下,公堂上左边的人群中立马走出一名精瘦干练的中年男子,对着公堂主位深深作揖:“石县县尉石明,听候知府大人吩咐。”
“率领衙役去衙门口维持秩序,不可让百姓出现踩踏伤亡。”
石明应声而下。
崔维桢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县丞与主簿何在?”
左边的人群中再次走出两名中年男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胖的是县丞,矮瘦的是主簿。
高胖的县丞看起来有些眼熟,崔维桢回想了一下,终于记起来——他当初召集各县县令救灾时,这位姓高的县丞就跟随在林密左右,看来此人应该是林密心腹了。
高县丞和侯主簿上前见了礼,规规矩矩地束手而立,等待着吩咐。
期间高县丞和林县令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仿佛两人是生死仇人似的。反倒是侯主簿趁机看了林家父子几眼。
方才护卫突击管控,把各方反应看在了眼里,再结合周武的简单调查,崔维桢初步把握了石县衙门的各个派系划分。
崔维桢看了
周武一眼,道:“周武,你下去,与高县丞和林县令把最近半年的赈灾银开支和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