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胜新婚,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架子床重重的帷帐被揭下,掩去重重呓语,丫鬟们眼观鼻鼻观心地守在堂屋内,不敢去惊扰了主子的兴致。
在此期间,不可避免地拦住了闻讯而来的小主子。
“爹爹,爹爹,您回来了吗?”
崔执端听闻父亲回府,顾不上君子礼仪一路小跑着过来,谁知他没能如愿见到父亲,反而被玉秀姐姐和秋芜姐姐拦住了去路。
“两位姐姐,我爹爹呢?”
一边问一边探头探脑,可惜都没见父亲的身影,难道是在祖母的院子里?
玉秀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小郎君且去拜见老夫人,做完功课再回来明熙苑吧。郎君刚从贡院回来,约莫是累着了,此时正与夫人在房里歇着呢。”
以前还是姑娘家时还做不到如此淡定,但她如今是已婚妇人,虽然才新婚燕尔,但毕竟已经知事了,倒也不怎么羞涩。
往日伶牙俐齿的秋芜,这会儿正羞红着脸,讷讷不能言呢。
崔执端是个孝顺的孩子,听闻爹爹公务劳累需要休息,立马压低了声音,也不再强求要闯进去探望爹爹了。
只是,他纠结的是另一个问题:“为什么
爹爹能够见娘亲?”
他这几天一直没机会和娘亲见面,不是有槅门就是有屏风挡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心里可想娘亲了,夜里还偷偷哭了,只不过为了不让娘亲担心,他才没有撒娇撒赖,只希望娘亲能早日康复,这样他就能见到娘亲了。
但是,爹爹一回来就能进娘亲的房里,这是什么道理?
玉秀毫不心虚地哄骗着小朋友:“郎君身强体壮,不怕过病气。小郎君您还小,身子骨弱,所以才不能见夫人。”
崔执端:“……”
这话太有道理了,他竟无力反驳。
上次受小舅舅的身高刺激,他开始锻炼身体,但是时日不长效果不明显,他小身板与高大的爹爹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想清楚这点,他像是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垂下脑袋,蔫蔫地与两位姐姐们打了招呼,然而拖着沉重的小步伐往外走。
才刚走出明熙苑,就遇上气喘吁吁的崔执明。
崔执明背着两个人的书包,不如崔执端跑得轻快,堪堪追上来就瞧见堂弟这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不由询问缘由。
了解完情况后,崔执明安慰弟弟:“骐骥千里,非一日之功。弟弟只要勤练
不懈,肯定能够赶得上叔父。”
见他依旧精神不振,不由提议道:“不如咱们比赛,看看谁先到福禧院?”
一说到比赛,崔执端立马来了精神,连连点头:“好呀,咱们开始吧。”
各自背上自己的书包,随着号令声下,两小孩拔腿就跑,府中行走的下人见两位小郎君赛跑,连忙避开身子,有的甚至大喊着给他们鼓气,崔执端愈发来劲儿,头一个抵达了福禧院。
“耶!我赢了!”
崔执端高兴得跳了起来,崔执明喘着粗气:“弟弟真厉害,与你相比,我差远了。”
“执明哥哥也很厉害,以后与我一起锻炼,一定可以变得更加厉害!”
崔执明闻言苦了脸,他斯文好静,一点儿也不喜欢运动,但是面对弟弟亮晶晶的双眼,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好……好吧。”
“你们怎么满头大汗的?快些进来,别吹了寒风。”
崔大娘听到下人禀报,连忙出来叫人,俩小孩乖乖地向她请了安,由着丫鬟们伺候着放下书包,擦了汗,又拿了崔大娘准备的点心吃了起来。
吃完点心,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便进入了每日例行环节。
崔执端乖
乖地回答祖母的各种提问,比如说在学堂乖不乖啊,有没有不会的知识等等,每天都是同样的问题,但他并没有觉得烦,每次都认认真真地回答了。
“怎么不在明熙苑陪着你爹爹?”崔大娘已经做好了孙子晚膳再过来的准备了。
崔执端老老实实地回答:“爹爹休息了。”
崔大娘:“……”
得了,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怜爱地看着一无所知的孙子:“既然你爹在休息,那咱们先做功课吧。”
崔执端觉得祖母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但是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乖乖地把书本都拿出来,与明明哥哥坐上特制的小书桌,开始做功课。
俩小孩聪明又勤奋,上课又认真听讲,功课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偶尔有不会,崔大娘的水平也能知道他们。
不一会儿,俩人又开始练字起来。
崔大娘对此十分欣慰,还好自家孩子懂事又省心,功课从来都不用她们操心,可比武安侯府家的小孙子好太多了。
就算是足不出户,但毕竟在同一街坊内,崔大娘听到不少关于武安侯府家小孙子的消息,听说那孩子生性好动,在学习上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