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勇武之风尚存,但只限于武将之间,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是勇猛的象征。但郑玄和秦恒是货真价实的文人,追求的是文质彬彬、清雅出尘的气质——这一身黑皮虽然是勤政的勋章,但他们不想每次和昔日好友相见时都老十岁啊!
秦恒朝自家夫人使眼色,可惜莫晴薇没能领悟到他的意思,他只好轻咳了几声,厚着脸皮问道:“宁国夫人,不知您名下的国色胭脂坊,是否有美白之效的水粉?”
郑玄也眼巴巴地看过来。
叶蓁蓁顿觉压力,不由后退了一步:“国色确实有美白面泥和护肤膏,但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需要长期敷用,才能缓慢见效。”
所以说,秦恒和郑玄还得顶着这张皮一段时日。
秦恒有些遗憾,但并没有就此作罢,道:“聊胜于无了,稍候我再让下人去会所购买。”
郑玄也点头:“国色的水粉效果卓著,相信很快就能解决我们的困扰。”
叶蓁蓁发现郑玄的肤色比秦恒稍微白那么一丢丢,她不由朝秦玉媛看去,心中猜测,他估计偷偷用过玉媛的护肤产品了。
明明是来迎接故友回京,偏偏变成了护肤美白大会,
也是搞笑得很。
叶蓁蓁忍住笑意,道:“你们初回京城,接下来想必忙乱得很,我待会儿让国色的下人把护肤套装送到你们府上就是了,不必让你们的人走一趟。”
秦恒和郑玄都客气地道了谢。
俩男人不好意思多待,借口离开去与其他亲友说话了,莫晴薇才轻笑道:“此前我让郎君防晒,他偏不肯擦抹这些东西,说是女子用的东西,生怕用了会损毁他的男子气概。结果呢,现在晒黑了才着急,眼巴巴地上门讨要,这下又不担心伤面子了。”
“我偶尔硬逼着给夫郎擦了一些,看着倒还好,但架不住他整日往外跑,很容易就晒黑了。”秦玉媛接了话茬:“那边的人大多都肤色黝黑,他们反倒算是白的,在当地时还不觉得如何,一回京就显出差别来了。”
这也难怪他们着急了。
叶蓁蓁觉得在背后议论闺蜜的丈夫有些不好,偷笑着转移了话题:“你们家的哥儿姐儿呢?快让我瞧瞧。”
秦玉媛与叶蓁蓁差不多时间怀孕,生了个姑娘,次年又生了个小郎君,如今倒是儿女双全了。
莫晴薇却有些不好,她随夫上任不久后就怀了个小郎
君,当时秦恒宠爱富商送来的小妾,后宅阴司不断,她的儿子也因为被小妾绊了一跤而早产。
虽然小妾已经被发卖,但孩子受到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叶蓁蓁这些年送了不少养身体的药材过去,也不知孩子如今养的如何了。
今日虽然难得晴朗,但外头也是天寒地冻的,大家不敢让孩子出来吹了风,纷纷上了马车。
两家是结伴回京,所以孩子们都坐在同一辆马车凑热闹,叶蓁蓁刚走进马车就听到里头传来女童清脆悦耳的笑声,应该是秦玉媛的女儿郑玉晗,后有一个奶声奶气的男童声,应该是今年才两岁的郑玉明了。
这两小孩在车厢内叽叽喳喳个不停,嘴里不停地喊着“康哥哥”,却完全没有听到第三人的声响,待终于见到车内的情景,她的心不由抽了一下。
郑玉晗与郑玉明姐弟俩的活泼可爱暂且不提,叶蓁蓁的视线第一时间被裹着大毡坐在里头的男孩儿给吸引住了。
这孩子真像是玉雪做的人儿,肤色白如雪,乌发黑如墨,眉毛和唇色都很淡,脸上更不见丝毫红润,一看便知身体有疾。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面目分明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像是观世音菩萨坐下的童子一般充满仙气。明明只是比崔执端大上一岁而已,却全然没有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调皮活泼,斯文静雅,懂事得让人心疼。
在看到娘亲领来两位年轻的妇人时,他幽静的黑眸才露出几分好奇,也只有这会儿,这孩子才从一尊精雕细琢的玉雕变成一个活人。
莫晴薇的眼神软和了下来,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温声道:“康儿,还记得娘亲给你提起的叶姨母和楚姨母吗?这二位便是了,你现在吃的药,都是两位姨母从京城给你寄过来的。”
秦康闻言,连忙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对着叶蓁蓁和楚凝嫣拱手作揖:“秦康见过叶姨母、楚姨母,母亲常与康儿提起您二位,康儿久居离县,未得蒙面,今日才有幸拜见两位姨母,却是失礼了。“
这孩子非常乖巧识礼,深深一作揖才起身,他似是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微微有些气喘,瓷白的小脸也染上了一抹红晕,不知是因为累的,还是单纯的害羞。
别说咋咋呼呼的楚凝嫣,就是叶蓁蓁见着了这孩子都忍不住疼惜,如此聪慧乖巧的孩子,偏偏因为早产
伤了身子,真是遭了罪。
叶蓁蓁早就准备好了见面礼,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把足金打造的长命锁递了过去:“你出生在离县,今日才回京城,哪来的失礼?倒是我们做姨母的不周到,现在才来看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