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是报道,还没有到授课的时间,但所有学生都得入校办理手续,这手续和后世的学校开学是一样的——值得一提的是,这是叶蓁蓁蝴蝶扇动的效果。
自从叶蓁蓁和崔维桢开诚布公之后,崔维桢对她前世的生活特别感兴趣,每日闲话时总是要打探,知道她也上过学,受过高等教育后更是好奇,仔细地与她打探了后世的教育制度,然后运用到了云山书院。
于是叶蓁蓁配合虎娃报道后,发现了很多熟悉而陌生的内容。
云山书院分为中学和大学,中学招收的是虎娃这个年纪和水平的学生,等到水平达到需求,通过考试进入大学,大学的课程专注于科举考试,和国子监是一样的。
书院和国子监享有同等特权,只要在考评中得到甲等,可以不用乡试和县试,直接以贡生的名义参加会试,这也是吸引天下读书人追捧的重要原因。
以前他们没机会去国子监读书,但只要有才华,书院总是能进的,进入了书院,就相当于一只脚踏入官场,这样的得天独厚的环境和机遇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他们不可能、也不敢忘记魏王和崔维桢的
功劳。
他们两人的声望已经在无形中提高,从崔维桢进入书院后,络绎不绝地过来打招呼的人可以看得出来。
此乃题外话,暂且不谈,再说学院制度。
学院和后世的学年制有细微的差别,若是个人天资卓绝,只要考试通过,直接从中学进入大学都可以,但若是考试连续三次为下,或者在中学规定的学年结束后没能考上大学,都是要退学的。
其余还有五十条院训,写明了学院各项规章制度,若是违反了都要受到惩罚,严重的甚至要被退学的。
虎娃报道完,从教谕长那儿得到院训手册,一边看一边瑟瑟发抖,整个人都绝望极了:“这不是书院吗?为什么有这么多清规戒律、条条框框?比相国寺的大和尚还要严格!我听说国子监都没有所谓的监训,为什么云山书院就有?”
不止是虎娃,其他看了院训的学生们都在哀嚎,纷纷在控诉想出这个制度的人,叶蓁蓁听着,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抬头望天。
认命吧,骚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后世哪个义务制的学生没受过《中小学生守则和行为规范》的荼毒的,这种伟大的制
度,当然是要分享出来与他们有福同享啦。
这种跨越空间的文化交融,熟悉得让人倍感欣慰呢。
崔维桢看了叶蓁蓁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揉了揉虎娃的脑袋,非常慈悲地想,还是不要告诉他院训和他姐姐有关吧,免得这孩子受打击——在他心底,自家姐姐是最善良温柔的人了,怎么能是他口中的大坏人呢。
实际上,学生们深恶痛绝的院训,对于教谕、乃至陛下来说,都是喜闻乐见的。
教谕就好说了,当过老师的都知道,半大的孩子特别难管教,更别说书院中大部分学生都是有来历有背景的,教谕们想要管教难免会束手束脚,到时候很难开展教学工作。
但是有了院训就不同了,这是崔维桢草拟、魏王订正,最后经过宣武帝许可定下的训诫,说是院训,但说一声是圣旨也不为过,教谕们有了令箭牌,可以依规依章办事,合情合理,就算是大有来头的学生也不怕的。
宣武帝的喜闻乐见就更简单了,因为院训中隐含教化,有利于培养学生们对朝廷、对皇室的归属和忠心,对于上位者来说,这是最重要的。
办书院的目的是
为了什么?培养人才是重要,更重要的是对皇权忠心,若是培养出一个奸臣逆贼出来,岂不是自讨苦吃?
因此在院训递上去时,宣武帝龙颜大悦,对魏王和崔维桢大加赏赐,崔府的库房里还装着宫中赏赐的珍宝呢。
大约是受到院训的磋磨,报道后的学生们各个垂头丧气、气势萎靡,一点也不像是来上学,反倒是来赴刑场的。
叶蓁蓁一路看过来,心中一直暗乐,竟然有种诡异的大仇得报的快乐,天知道她与他们无冤无仇,哪来的这种诡异的错觉。
最后她想了想,估计是她上辈子读了十几年书积累的怨气吧,转移到别人身上,果然是令人神清气爽呢。
至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高尚的品格,叶蓁蓁自认,她是孔夫子口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中的女人和怀着“小人”的女人,所以坏一点是应该的。
叶蓁蓁一路哼着《上学歌》,牵着虎娃的手到了学生宿舍,宿舍是六人一间,条件和设施都很不错,他们来得早,占了个好位置,下人们把他行礼安置妥当后,虎娃的舍友陆陆续续地来了,还有一位居然是虎娃借读时的同窗,两人的
关系看起来很是不错的样子。
她不由朝崔维桢看去,问道:“这是你特地安排的?”
崔维桢点头:“这位陈公子人不错,与虎娃交好,此前对他一直多有照顾,因此我摆脱了教谕长,把两人安排在同一个寝室,如此你也能少一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