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接到这样的任务,虽然在意料之内,但还是有些失落:“大人的意思是,我不能去第一线?”即使阿默的身手不算顶尖,可收拾山匪也算得上是绰绰有余,试问哪个铁血男儿不想在战场上流血流汗呢?
“小后生莫急!只将这一件事儿做好就行!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三个人同时将目光聚在那人身上,来人约莫四十多岁,五官轮廓分明深邃,剑眉星目之中竟有几分万夫莫敌之势,方钧瑜的眉目与他有几分相似。进屋时步步稳健、字字洪朗,虽然须发中零星藏着些银丝,可依然中气十足。方钧瑜一眼就认出来,来人正是他的亲二叔方世诚。
方世诚也知道侄儿身份特殊,只是远远地对了个眼神,叔侄俩便都心领神会。
方钧瑜带着疑问先开了口:“方御史?您不是......”方钧瑜以为方世诚现在应该已经在京城等候提审,本想着宣州的事情赶紧结束,好押着宣州这两个草包官回京搭救,现在看他二叔出现在宣州的确是出乎意料的。
“我如何了?尔等是觉得我已身陷囹圄、自身难保了吗?”方世诚慢慢走了进来,轻松地笑着,语气里满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萧安佐和阿默都同时起身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毕竟这几日在宣州百姓的口中,方御史是个百年难得一见功勋卓著、文武双全又体恤百姓的好官。再加上萧安佐知道这是阿瑶的亲叔父,在长辈面前多少还是得装得像个人。
方世诚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阿默接着指着他向方钧瑜问道:“这就是瑶儿的夫婿?”
“晚辈才是阿瑶的丈夫!”萧安佐听着媳妇儿要按在别人头上,赶紧站了出来。
谁知方世诚却突然摇了摇头说道:“你看着没有那个稳重!不好不好!”接着又望向方钧瑜,求证道:“真的是这小子?”
方钧瑜看着方世诚偷笑着点了点头。方世诚见状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萧安佐的肩膀说道:“也好!也好!你这小后生眉眼长得像阿岳!早该认出来的!如今宣州之事迫在眉睫,日后得空了定好好评评你!”
萧安佐听了这话心里直打鼓,自己第一次见方家的其他长辈就被嫌弃至此,他萧安佐到底是有多少不让方世诚顺眼的地方,竟然要日后得空了才能好好说啊?萧安佐虽然心里直发空,表面上却还得装得像模像样,赶紧行了个礼说道:“多谢二叔父指教!他日定恭听二叔父教诲!”萧定岳要是今日看见自己儿子对媳妇儿的叔父都能做到时时刻刻有礼有节、不矜不伐,怕不是要气得当场追着萧安佐打。
方世诚也没多管,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到方钧瑜身边,看着桌子上的地图说道:“从三武营军械库陆续起火之事起,我便知道定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与你们总指挥使商议后便决定将计就计,揪一揪背后那个黑手,于是就又从京中调来一批精兵与我一直躲藏于城外。我虽不在城内,可这宣州内外形势我也多少了解了些,若不是危急存亡之际近在眼前,我也不会贸然行事。我已知晓山匪会提前行动,所以便冒险回来与你们只会。届时我会带着京中来的那批精兵乔装打扮,与李猛呼应,在此处混入山匪队伍之中,再和被策反的难民们一同将西城门外的山匪先围剿一番。”方世诚边说着边将具体的位置指给方钧瑜看。
“御史大人是如何得知山匪要提前攻城的?”方钧瑜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这些都不必在意!你还怀疑我堂堂御史会欺诈你们这群毛头小子不成?”方世诚继续看着地图,漫不经心地说道。
“下官不敢!”方钧瑜赶紧说道。
方世诚拍了拍侄儿肩膀,示意他没有什么大碍,继续说道:“你们莫要小看了那靳雍,就算他原来是个穷酸书生,也研读过兵法,况且如今也做了这些年的军师,虽然算不上是足智多谋,可也是颇有城府。他肚子里那些弯弯肠子你我真不一定能猜透,那就以不变应万变。目前西城门是最危险、最容易被攻破的地方,在这多加小心的同时别忘了别处就好!”
方世诚仔细研究着方钧瑜手里的地图继续说道:“山匪在宣州四面都派了兵,表面上是欲行围攻之势,其实就是想牵扯分散宣州城内有限的兵力,我们又不得不派兵去抵御。他们的着力点应该是防守最薄弱的西城门,但又不得不派几个骁勇的在东城门拖耗住大部分兵力,让主力不能前去西城门支援。这样我们也不能对东城门掉以轻心!得找个靠得住的在东城门那儿震慑一番,西门这里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战斗。”
方钧瑜:我二叔酷不酷?
方二叔:小后生只会玩些尘垢秕糠的玩意儿有什么用?
方钧瑜: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