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跌跌撞撞地跑到马路上,头上的血从额头流下来遮住双眼。这时候徐鹤感觉头重脚轻,慢慢停下来,身子开始倾倒。
任凭杨扬怎么呼喊,徐鹤的意识都有脱离纵春生身体的危险,为了不让纵春生栽的太狠,再次死掉,杨扬猫着腰驼住纵春生的身体。
外人看过去,纵春生头脑滴血的趴在半空中,非常吓人。
徐鹤还是对90年代的险恶预料不足,一言不合就杀人,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能想象的。
枪这个玩意,在电影里砰砰乱射只能让观影人心生刺激,真要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时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遇到孙大队的时候,那两枪示警已经把徐鹤吓得够呛,光灼烧的弹壳就给徐鹤留下了阴影,那天他腿都软了。
今天,子弹从头皮上划过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弹头旋转着把头皮撕掉的威力。这要是打进后脑,还不得把脑子搅成浆糊。那一刻,火药味混合着血腥味分明就是死亡的气息。
短短几天两次面对死亡,徐鹤的心智已经被逼到极限状态,要不是杨扬连拉带扯的辅助他逃命,徐鹤肯丁要呆若木鸡地任人宰割了。
总之,恐惧刺激着徐鹤的意识,让大脑做出了应激反应,纵春生要被吓死了。
纵春生半个身子悬浮在空中的景象也能吓死人的,巧的是,此时路上并没有闲逛的人,只有一个头戴鸭舌帽、一身牛仔服的精瘦男人在黑影里注视着纵春生。
他坚毅的眼神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但眼前的景观还是让他错愕不已,直到陈钦民从另一边的黑影里走出来,见陈钦民加快脚步开始往纵春生方向跑来。精瘦男人一个闪现,窜至纵春生身下,如同猛虎一般朝山顶跑去。
S市依山而建,到处是台阶、陡坡,精瘦男人驼着纵春生却毫不费力,很快便消失在无数巷口之中。
陈钦民呆呆的望着,精瘦男人的身手很眼熟,仅仅一瞥,深深的恐惧感就在他瘦弱的身体里蔓延开来,胸口的枪伤开始隐隐作痛。
陈钦民回到办公室,拨通龙山县友谊宾馆的电话,新力在电话中汇报了纵春生已经疯掉了的情况。
“这个人不能留。”陈钦民阴冷的说道。
“已经安排人去做了。”新力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担忧甚至恐惧,他不知道陈大局长为什么在乎,一个纵春生翻不出什么花的,即便他胡扯八道,即便听说的人都相信,依他们的势力,在S市没人翻的了他们的案。
“你亲自处理。其他人我不放心。”陈钦民语气重了起来。
“这边的生意…”新力还要坚持。
“先保命再说吧!”陈钦民挂了电话。
新力愣在原地,看来事态严重,他不得不连夜返回了。
这次徐鹤没有昏迷太久,南山最高处有一处凉亭,专供游人休憩眺望,此时天气清凉,秋风绵绵,徐鹤醒来后看到杨扬站在远处眺望着更远处,她总是心事重重。
杨扬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穿着跟他一样的牛仔服。
徐鹤摸摸头,伤口依然黏黏的,碰一下还很痛,徐鹤不由得叫了一声,杨扬第一个漂移过来。
消瘦男子也闻声走来,直接问道:“你跟陈钦民有什么恩怨吗?”
徐鹤摇摇头答道:“我还不知道哩。这一枪打的不明不白。”然后徐鹤看着杨扬,杨扬叹口气说道:“我见过新力,知道他是个侩子手,我以为新力没见过我,现在看不对,陈钦民能干出这种买凶杀人的事,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是不是我知道了什么让他犯忌讳的事。”杨扬摇摇头,表示自己也被搞迷糊了。
消瘦的男人跟徐鹤同时看着杨扬的方向,等两个人目光再交汇的时候,消瘦男人手指着杨扬的方向,笑问道:“那边有人?”
徐鹤点点头:“我能看到。”
“你这种异能人士,百年难遇啊。来来,我看看你的伤。”消瘦男人查看一番,啧啧称奇:“果然,果然,恢复的这么快,奇,奇。”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徐鹤答道。
“刚过来这边?”消瘦男子指指脚下的土地问。
徐鹤点头说是。
消瘦男子起身叹气道:“陈钦民如此难以对付吗?”说着话,把头上的鸭舌帽摘下来,对着西边合掌顶礼道:“我佛护佑。”
圆月挂在中天,明亮如昼。凉亭下面雾蒙蒙一片,凉亭以上天空清明。
消瘦男子头顶泛着月光,六个戒疤分明可见。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消瘦男子轻声吟诵道。
徐鹤看看月亮,又看看消瘦男子,那人身上很有仙风道骨的异像,不由得心生崇敬,挣扎着起身,礼貌地问道:“大师是?”
“志信。”
徐鹤赶忙学习大师的姿势,也合掌礼拜道:“谢大师救命之恩。”徐鹤虽然昏迷,但在被背上山的过程中,还是能感觉一股无穷的推力将他抬至山顶。
眼前的消瘦男子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