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谢一饮就站在他门前不走了。
李听如今的脾气很好,但当年的陈时可不然,第二天他出来,一手硬鞭直接把人打出老远,接着重新画阵。
谢一饮摔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血,却是在服下丹药后再度往山里走,眼看陈时再次设阵,他便一点一点地解。
他的性格非常固执,认准了的事情绝不会放弃,就像他对炼器的执着一样。
一个月后,他终于解开了法阵,重新看到了陈时的房屋。
“解阵之事愿听凭处置,但求先生听我一言,若能相助,以后愿十倍报答,在下只想……”
陈时听都没听,他也是一个固执的人,说了不听便是不听,对方越要说他就越不满。
于是,谢一饮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又被打了。
陈时一路把人打出了此界,眼看着谢一饮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他的冷鞭直直地指向了对方的手腕。
玄铁直鞭气息森寒,陈时一双眼睛冷漠到没有半点情感,“再来,我会打断你的手。”
他知道对方是炼器师,也知道炼器师最宝贵的,就是那一双手。
“那你就打!这要是命我也认了,总不能自己放弃。”谢一饮吐出一口血,声音冷而颤。
陈时因为他口中的某个字眼而神色微动,没说什么,转身回到府邸,重新加固阵法。
又是一个月,他再次听到了谢一饮的声音。
“陈先生,我是炼器师,你帮我一次吧,我必成炼器大师,届时我愿无偿为你炼制任何法宝,比如你的玄铁鞭,就可以再添加金……”
这次他倒是多说了几秒才被打出去,可陈时冷着脸看了他一会儿,却并没有如上次所说的那般,打断对方的手腕。
谢一饮擦了擦嘴角的血,拿出自己的丹药瓶,倒出最后一颗服下,然后起身,踉踉跄跄就再次往山里赶。
又是一个月,再一次把谢一饮打伤后,陈时扔了一瓶丹药给他。
……
他们就这样耗了一年,再次破开阵法时,谢一饮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却没想到陈时手中拿着的并不是玄铁短鞭。
青年神色淡漠,青衣白袍,手上正拖着一物,那物白玉底座,上方悬浮着紫色玉球,缓缓旋转,为他冷漠的气质添了一丝温润,他道:“说吧。”
谢一饮呆住了,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来,嘴唇不断开合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时笑了两声,“屋里坐。”
谢一饮大脑发木的和他进了屋,迟疑了一会儿才坐下来,他实在是挨揍挨习惯了,看到对方就有点发憷。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正色道:“陈先生,我想请您出手,还原我炼制法宝的过程,找到两次炼制出了黄阶法宝却又崩毁的原因,我有天赋,必能成为合格的炼器师,到时不会忘记您的相助之情,愿意随时为您炼器。”
“嗯。”陈时认真听完了对方说的话,他布置的法阵一次比一次难,谢一饮却总能在一月之内解开,可见其学习与应变能力,他是他见过天赋最好的炼器师,所以他相信他说的话,也相信对方未来的成就。
但他能把人请进屋子里,却不是因为这个。
“我当时想打断你的手是真的,为何不怕?”
谢一饮清秀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惨然之色,“炼器一道,本就是火海上走独木舟,输了就一无所有,你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我不想认命,就只能用全部赌,要真被打断了手,可能此处就是我一生的终点,我没办法反抗,但至少全力做过了,也算心安。”
此心境与他甚像,陈时终于确定,那种感觉名为共鸣。
年轻人,总是容易在困苦时生出意气。
“我也不想认命,但运道太差,不知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死你,你来找我相助,可能更惨。”陈时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悲伤。
谢一饮听着他的话,抬头看向他,眼中慢慢流露出了一种属于年轻人的傲气,道:“那也没办法了,修行本就如此,命运本就喜欢捉弄人,若能有知己同行,才是大幸,我会全力追求大道,纵死不悔。”纵死不悔这四个字,谢一饮一边笑一边说,字字有力。
陈时也笑出了声,“谢一饮,我运道不好,所以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式,你若要与我相交,就得完全相信我的决定。”
“以后但凡陈兄开口,我绝不反驳。”谢一饮是个很神奇的人,即便是答应这样的条件,他也能笑得自得而从容。
仿佛所有的怪异在这一刻都得到了一种不带怜悯的包容,被当做了理所应当的事情去正视。
陈时眼中的灰暗之色褪去,又重新浮现出来点少年意气,“好,我们一起修行。”
这之后的十多年,是属于谢一饮崛起的时代,陈时和谢一饮这一组合,也闻名于西洲,直到最后半年,两人有矛盾的谣言四起,直到最后一刻,陈时穿着谢一饮炼制的法宝,摔下了两生桥,死无全尸。
修行者大多理性,便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