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赵昀道:“此战功成,全赖三军将士用命,也全赖朝廷有司全力保障后勤之故,与朕何干?
朕身为皇帝,难道还能厚着脸皮去抢将士们的功劳?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也不老实,就莫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赵昀的话,字面上虽然是责备的意思,但百官都知道赵昀只是打趣而已,哪里会真的责备谁,百官都是一脸高兴的笑。
然而不管是什么事,也不管是什么场合,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他就会傻愣愣的站出来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来破坏气氛。
这类人走到哪里都不受人待见,但偏偏这种人往往私德不错,不爱贪污,不奉承巴结,父慈子孝,让别人难以抓到把柄。
这不,这时便有一人站出来说了一番话,顿时就让热闹的场面骤冷下来。
说话的人是太学上舍柴望,此人也才二十,长得是仪表堂堂,且才华横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脾气却是老气横秋,看谁都不爽,一上来他就开骂了,也不知道他这暴脾气是哪里来的。
柴望对赵昀义正言辞,说道:“陛下,据臣所知孟共在自杞国进行清洗,大肆杀戮自杞国臣民,此举臣认为太过有伤天和,更不是一个武将能干的事。
若长此以往不加制止,只怕假以时日,孟共便要搞自己的小王国,为我大宋江山社稷,陛下不可不察啊。”
柴望此言一出,刚才还热情洋溢的朝堂,一瞬间就气氛跌落到谷底,大家纷纷闭上嘴巴,脸色凝重,不知赵昀会如何处置。
事关武将,大宋朝廷及皇帝历来都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文官对武将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都极有可能改写这武将的功绩与升迁,甚至决定这个武将的生死。
当年功绩彪炳的狄青,不就是在文官的操持下,被活活吓死。
狄青功成名就尚且如此,更不要说现在资质阅历还远不如狄青的孟共,那还不是更容易被文官大老拿捏。
赵昀脸色渐渐冷澹下来,看这个柴望,那也是不自觉的心里有了几分不悦。
不过赵昀此时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皇帝了,对待臣子,赵昀不会因为自己不喜欢他,就惩治他,这样一来,只会让自己逐渐变成瞎子,聋子。
赵昀道:“卿家有所不知,孟共清洗自杞国臣民,乃是奉了朕的口御,自杞国杀我边民,杀我使者,亡我六万将士,朕每每念之,心中都是无尽悲愤,故而曾对他秘密下达口御,若有机会,定要报仇雪恨。”
赵昀本以为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这个话题会就此打住,却不想这柴望却是丝毫不罢休。
柴望继续说道:“陛下,您身为天子,自当胸怀富有四海,气度包揽天地日月,怎么能日日心念杀伐旧账?
陛下如果过多的想这杀伐之事,这会让您充满戾气,如此长久下去,只怕陛下也要变得暴戾成性,成为一个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的君王,这于国于民都是大大不利,还请陛下改正。”
柴望说到这里,满朝文武看他的眼神已经是相当不满了,百官心说官家好说话,仁义大肚,但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啊,真要把官家骂的来了火,改变了为人处事的态度,那以后我们谁还敢说话?
柴望面对百官不满的眼神,只当没有看见,他继续对赵昀说道:“陛下,您当以史为鉴,以人为镜,将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全部都消灭于萌芽状态。
遥想当年安禄山是何等的对唐玄宗忠心耿耿,唐玄宗又是何等的对安禄山信任备至,器重有加,可结果呢?
这远的不说,便说近的,当年先帝对韩佗胃也是信任有加,可韩佗胃是如何回报先帝的?
他都快成二天子了!
陛下,臣每每看见您对臣子不加限度的信任,特别是武将,陛下对他们更是信任的很过分,臣每每想起历史上的那些灾难,就整夜整夜无法入眠,臣深怕我大宋盛极而衰,重走历史老路,故而还请陛下时刻铭记历史教训,莫要再让历史重演。”
说到这里,柴望直接跪在地上,竟然是泣不成声。
赵昀一阵无语,对柴望那是不知该说什么,赵昀心说你骂朕骂了半天,朕还没发火,你自己倒先哭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朕给了你多大的委屈。
赵昀抬手虚扶,说道:“卿家起来吧,你的话朕知道了,对待臣子,朕会细细观察他的言行举止,才能品德,最后再量才施用,绝不让历史上那些不堪回首的旧事重演。”
柴望激动,一脸希望的看着赵昀。
赵昀被他看的有些蒙,问道:“卿家还有事?”
柴望回道:“陛下,既然您接受臣的劝谏,那就该施行啊,孟共清洗自杞国臣民一事,臣以为陛下应当下旨申斥,以防止他扩大事态,膨胀野心。”
赵昀恨不得抽这柴望一个耳光,但也无奈,人家处处为国为民着想,君臣典范还是要的嘛。
赵昀只得强压火气,说道:“哦,卿家言之有理,,,那,,,政事堂拟旨,申斥孟共,命其不得扩大清洗范围,争取